璟王府最偏僻的院落里,斑駁的朱漆門扇被夜風(fēng)吹得吱呀作響,仿佛垂死之人的呻吟。
屋內(nèi)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霉味。
破舊的紗帳泛著黃漬,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突然從帳中伸出。
“咳咳咳…水…給我水……”
夏雪柔無力地躺在床上,昔日嬌俏的面容如今枯槁如鬼。
她干裂的嘴唇泛著青紫色,嗓子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。
“綠蘿…綠蘿…水…給我水…”
忽然,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兜頭淋下!
“啊??!”
凄厲的尖叫劃破夜空。
夏雪柔尖叫著從床上彈起,那雙眼窩深陷的眼眸倏然瞪大,渾濁的眼白布滿血絲。
她顫抖著抹去臉上的水珠,不可置信地看向床前。
“綠蘿!你、你瘋了嗎?!”
青衣婢女綠蘿站在床旁,居高臨下地睨著她,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。
“夏雪柔,你不是要水嗎?”
綠蘿晃了晃手中的銅盆,“你看我對(duì)你多好,給你端來了這么大一盆清涼的井水呢!”
“賤婢!你你好大的膽子!”夏雪柔掙扎著要起身,卻因虛弱又跌回床上。
“大膽?”
綠蘿突然癲狂大笑,笑聲在空蕩的屋子里回蕩,“我就大膽了,你能奈我何?你當(dāng)自己還是曾經(jīng)那個(gè)高高在上的夏家二小姐?”
她猛地湊近,猛地揪住夏雪柔枯草般的頭發(fā):“你如今,不過是璟王府最卑賤的一條狗!人人都可以踩一腳!”
“為、為什么?”
夏雪柔眼底滿是恨意,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,“為什么你要背叛我?”
“你問我為什么?”
綠蘿冷笑著從袖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。
她緩緩掀開自己的衣袖,露出布滿猙獰刀疤的手臂。
那些傷疤縱橫交錯(cuò),有些已經(jīng)泛白,有些還泛著新生的粉紅,觸目驚心。
“我身上這一刀刀,不是全拜你所賜嗎?”
綠蘿的聲音因仇恨而顫抖,“曾經(jīng)你高高在上,在外人面前裝得端莊大方,是云京城眾所周知的才女。誰人能想到你私下竟以虐待婢女為樂?”
“你,綠蘿,你要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