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捕頭心頭一跳,得,這熟悉的臺詞,熟悉的味道。
她抬手指向滿地的尸首與那匹死馬,條理清晰地說道:“這些人先是暗中給我的馬下了烈性瘋藥,致使它在鬧市驚狂,傷及百姓,毀壞攤鋪。待馬車被引入這僻靜巷中,他們便群起而出,意圖刺殺本妃!還望京兆府徹查到底,給百姓,也給本妃一個交代!”
一旁的楚宴川面沉如水,冰冷的視線落在趙捕頭身上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:“青天白日,本王的王妃竟接連遭遇如此毒手。京兆府平日是如何護衛(wèi)京畿治安的?”
他每一個字都如同冰珠砸落,讓趙捕頭額角的冷汗涔涔而下。
趙捕頭只能將腰彎得更低,連聲道:“卑職失職!王爺息怒!王妃息怒!此事京兆府定當(dāng)傾盡全力,不敢有絲毫懈怠!”
最終,在一連串的賠罪與保證徹查的誓言中,趙捕頭才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目送著他們的馬車緩緩駛離巷口。
他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濁氣。
“頭兒…這…咱們真能查得出兇手嗎?”
他身后一名年輕衙役看著滿巷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尸體,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忐忑與發(fā)愁。
趙捕頭回過頭,臉上哪還有方才的惶恐,只剩下一片見慣了風(fēng)浪的麻木和無奈。
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,沒好氣地哼了一聲:
“查?查什么查?你當(dāng)這是東街王婆丟只雞呢?”
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一地尸首:“這種級別的大活兒,是咱們這些凡人能插手的嗎?”
年輕衙役似懂非懂:“頭兒,啥子意思?”
趙捕頭壓低了聲音,幾乎是在嘀咕:“咱們吶,就是來給大人物擦屁股,收拾殘局的。至于其他的…自有高人會去處理,用不著咱們在這兒瞎操心!”
“都別愣著了!”
趙捕頭轉(zhuǎn)身,朝著其他衙役揮了揮手,聲音恢復(fù)了往常的指令性,“趕緊干活!清點人數(shù),查驗傷口,記錄現(xiàn)場!動作都利索點!”
想到數(shù)月前,那令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血刃樓在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,滿門誅絕,江湖上再無其名號。
外人皆不知是何方神圣所為,可他心里卻猜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因為當(dāng)初他收尸的時候,看得分明,那些殺手身上,都有著血刃樓的標(biāo)記。
趙捕頭望著眼前這又一巷子的新鮮尸體,不由得搖了搖頭。
不知道這回,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倒霉玩意兒要徹底完蛋了!
他在心里默默為對方點了一根蠟:
你招惹誰不好?
偏偏要去動那位戰(zhàn)王妃?
這簡直是自己提著燈籠上茅房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