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糟糕!犯人逃獄了!”
幾乎在同一時間,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大理寺外墻一處僻靜無人的后巷。
其中那個穿著衙役服飾的小六子抬手,在耳后輕輕一搓,隨即猛地一扯。
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被撕下,露出一張年輕卻帶著幾分邪氣的臉龐。
他隨手將那面具扔在角落的陰影里,轉(zhuǎn)而看向驚魂未定,衣衫襤褸的柳語煙,唇角勾起一抹混合著得意與嘲弄的笑容:
“師妹,現(xiàn)如今該知道,這世上究竟誰對你最好了吧?你為他癡狂,他卻將你打入天牢,任你自生自滅。那楚宴川,不過是個薄情寡義,眼盲心瞎的負心漢!他根本配不上你的愛!”
柳語煙劇烈地喘息著,胸腔因劫后余生而劇烈起伏。
天牢中那令人窒息的絕望與恐懼正逐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更加洶涌,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怨恨與殺意。
“多謝師兄舍命相救!此恩,語煙銘記于心!”
孫飏邪邪一笑,目光毫不掩飾地在她身上流轉(zhuǎn):“銘記于心哪有以身相許來得實在?師妹這么聰明,不會不知道師兄我冒著天大風(fēng)險救你,想要的是什么吧?”
柳語煙一怔,心底泛起一陣惡心。
孫飏的性子她再了解不過,此人行事只憑喜好,若非主上或師父親自下令,他從不做無利可圖之事。
更讓她忌憚的是,這人貪戀美色便罷了,他還男女通吃!
可她此刻勢單力薄,絕不能得罪他,只能強忍不適,盡量周旋拖延:
“待語煙脫困,恢復(fù)元氣,定然…任憑師兄處置…”
“哈哈,師妹果然是聰明人!”
孫飏滿意地大笑,仿佛已將她視為囊中之物。
柳語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刺痛讓她將所有的屈辱與憤怒都轉(zhuǎn)向了楚宴川和夏櫻,幾乎咬碎銀牙:
“楚宴川!夏櫻!我柳語煙對天發(fā)誓,今日之辱,來日必百倍奉還!我定要親手取下他們二人的性命,方能解我心頭之恨!”
“嘖,明日復(fù)明日,萬事成蹉跎。既是今日事,何苦待明朝?”
一道清凌凌,卻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聲音,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,從他們頭頂上方驟然響起。
柳語煙猛地抬頭,瞳孔驟縮!
只見不遠處的高墻之上,夏櫻正悠閑地坐在那里,一條腿隨意曲起,手肘搭在膝上,支著下巴。
夜風(fēng)吹拂著她的衣擺,她笑得云淡風(fēng)輕,仿佛只是偶然路過看一場好戲。
又是這種感覺!
她真的太討厭這種感覺了!
仿佛她費盡心力的一切,在對方眼里都只是個拙劣的笑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