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月如鉤,斜掛在枯槐枝頭,夜風送來斷續(xù)的蟲鳴。
夏櫻與夏忠國夏長風一起踏出夏老太的房間。
廊下的燈籠在風中搖晃,將三人的影子扭曲著拉長,最終融進斑駁的磚墻。
“爹,看開些?!?/p>
夏櫻拍了拍夏忠國寬厚的肩膀,“不知道身世或許是好事。能把嬰孩拋棄在深山老林的,想來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。”
夏忠國酸澀一笑:“你說得對。爹都這把年紀了,還有什么看不開的。往后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就夠!”
方才,夏櫻催眠了夏老太,詢問她夏忠國的身世。
原來,當初夏老太與夏老頭成親兩年都無所出,她受盡了婆家的冷眼。
那日,她背著背簍鉆進深山挖野菜。越走越深,她忽然聽到嬰孩的哭聲。
翻開灌木叢,她發(fā)現(xiàn)一個襁褓,嬰孩脖頸上掛著的金項圈,在陽光下差點晃花了她的眼。
她本想只帶走金項圈,讓嬰孩自生自滅。
偏偏在她觸摸到金項圈的那一刻,嬰孩握住了她的手。
就是這個無意的抓握,讓原本只想取走金項圈的農婦,最終將棄嬰裹進了自己的粗布衣裳。
老夏家一開始鬧翻了天。
直到夏老太拿出的金項圈在城里當鋪換回兩百兩雪花銀。
靠著這筆錢,夏家青磚瓦房蓋起來了,存糧堆滿倉了。
夏忠國過了三年還算舒坦的日子。
直到夏老太生下自己的孩子夏志河,他便被趕進了漏風的柴房住。
夏櫻問:“老爹打算如何處置老太太?”
夏忠國仰頭望著墨色蒼穹,忽然想起幼時睡在柴房,破瓦縫隙間漏下的星光,是他幼時唯一的慰藉。
“養(yǎng)恩大于生恩。若沒有她那日心軟。。。我早成了山里的一具枯骨?!?/p>
山間的寒風仿佛穿透歲月呼嘯而來,他仿佛看見另一個可能的自己。
餓殍般躺在枯葉間,被豺狼撕扯,被風雪掩埋。
夏櫻紅唇微勾:“那。。。要我出手醫(yī)治她嗎?我可以讓她恢復如初?!?/p>
“開什么玩笑?”
夏忠國虎目圓瞪:“你爹我又不是普濟寺的和尚?還佛光普照大地呢!”
他抬腿就走的架勢驚得直播間彈幕瞬間爆炸(直播間是在進入房間前打開的)。
[禪心大師:阿彌陀佛,施主您這理解有偏差?。ê鲜pg)]
[哈哈哈哈這比喻絕了!和尚:這鍋我們不背!]
夏忠國大手一揮,衣擺帶起獵獵風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