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櫻側(cè)首,目光掃向那幾個被鐵鏈鎖住的西陵細作,眼底寒意凜冽。
細作們觸及她的視線,紛紛低頭瑟縮,不敢與之對視。
肖云澹呆滯的目光落在母親安詳?shù)拿嫒萆?,喉間溢出壓抑到極致的嗚咽。
夏櫻嘆了口氣:“你若真覺得愧對她,就該好好活著,清醒地活著,活出個人樣!”
此時此刻,再多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那種親手將毒藥喂給至親的悔恨,注定會如附骨之疽,伴隨這個男人余生每一個夜晚。
但,這就是他必須背負的。
因為活著的人,總要繼續(xù)往前走。
圍觀的百姓三三兩兩散去,街巷間飄蕩著細碎的議論聲。
有人唏噓,有人憤慨,但更多的是對這位年輕王妃的敬畏。
肖云澹一瘸一拐地走到棺木前。
他彎腰時傷腿一軟,險些栽倒,卻仍固執(zhí)地想要獨自背負這最后的重量。
夏櫻見狀,朝身旁兩名侍衛(wèi)招了招手,淡聲道:“你們幫他一起安葬他母親!”
說著她從袖中取出兩錠銀子遞了過去。
“給老人家找塊向陽的墓地,再置辦些香燭紙錢?!?/p>
“是!王妃!”
侍衛(wèi)接過銀子,大步走上前去幫忙。
肖云澹渾濁的淚水再次滾落,聲音嘶?。骸岸嘀x王妃!”
夏櫻目光落在他那條明顯變形的左腿上,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:“你的腿,怎么傷的?”
肖云澹低下頭,苦笑道:
“兩年前,草民帶著商隊去隔壁丹霞城行商,路過青峰山時,遇到那群天殺的山匪。
他們不僅搶走了所有貨物,還…還打斷了草民的腿……”
夏櫻眸色一沉:“青峰山的山匪?”
楚宴川立刻附耳低語:“青峰山位于豐和城與丹霞城之間,地勢險要,易守難攻。山匪盤踞多年,官府幾次圍剿都無功而返。我們?nèi)羰球T馬回京,正好要經(jīng)過青峰山腳下。”
夏櫻眼底劃過了然,轉(zhuǎn)身對肖云澹道:
“等安排好你母親的后事,你便來城主府,本妃幫你治腿。”
肖云澹猛地抬頭,不可置信地望著她。
兩年了,這條殘腿早已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,連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說他這輩子都別想再站直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