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冷水當(dāng)頭澆下,如同寒冬臘月墜入冰窟,激得床上的人猛地一個劇烈哆嗦,幾乎是同時從藥性帶來的混沌中驚醒過來。
赫連雪意識尚未完全回籠,只覺得身上沉甸甸的,被壓得幾乎喘不過氣。
她費力地睜開迷蒙的雙眼,赫然發(fā)現(xiàn)伏在自己身上的,竟是一個胸膛布滿體毛、面容粗獷的北漠男子!
阿史那隼?!
還有她的貼身婢女阿雅?!
她腦中“嗡”的一聲巨響,霎時間一片空白,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身體傳來的不適上。
她驚恐地瞥見幾人皆是不著片縷的狼狽模樣。
隨即,身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,無比直白地提醒著她方才發(fā)生過何等不堪的事實。
這一刻,她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(zhuǎn),整個世界都在眼前轟然崩塌!
“啊啊啊?。?!”
一聲凄厲到扭曲的尖叫,猛地從她喉間迸發(fā),尖銳地劃破了室內(nèi)死寂又糜爛的空氣。
幾乎是同時,一旁徹底清醒過來的婢女阿雅也看清了眼前這無法挽回的處境,發(fā)出一聲同樣恐懼凄惶的慘叫。
拼命向后蜷縮,試圖用破碎的衣物遮掩自己。
而被冷水激醒的阿史那隼,先是用力揉了揉酸脹刺痛的太陽穴,古銅色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短暫的茫然與困惑。
但他到底是經(jīng)歷過風(fēng)浪的皇子,迅速壓下驚疑,目光掃過眼前這一片狼藉,眼中掠過的并非慌亂,而是一絲習(xí)以為常的漠然與輕蔑。
女人而已。
于他而言,不過是消遣的玩物,又不是頭一次經(jīng)歷這等場面,比這更荒唐放浪的他也玩過。
只不過…眼下的情況,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…
楚宴川側(cè)身對著屋內(nèi),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予那不堪入目的場景。
他面沉如水,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寒冰,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和凜冽的殺意,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庭院中:
“北漠六皇子,西陵八公主?!?/p>
他先是點出兩人的身份,語氣平淡卻威壓十足。
“今日,是本王與王妃大婚之日。爾等竟在本王的府邸后院,行此等茍且污穢,不堪入目之事,穢亂王府,踐踏我國威儀,更玷污本王大喜之日?!?/p>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驟然變得更加銳利,直指一旁面色鐵青的赫連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