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著,轉身朝著楚宴川的方向,深深躬身一揖,姿態(tài)放得極低:“戰(zhàn)王殿下,實在對不??!是本王一時情急,思慮不周,萬望海涵!”
楚宴川聽著自家夫人為他據理力爭,心里早已甜得如同灌滿了蜜糖,恨不得當場將人摟進懷里好好疼惜一番。
但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冰封般的冷峻,只從鼻息間逸出一聲冷嗤:
“四皇子,若是一句對不住便都有用,世間又何須設立府衙、制定律法來斷案明是非?”
赫連昭一噎。
素聞戰(zhàn)王不好惹,沒想到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。
他心下冰涼,卻也知道今日之事已無法善了,只能硬著頭皮,一口咬定是有人陷害。
“此事定是有人精心設計,陷害我八皇妹,意圖破壞兩國邦交!其心可誅!還請戰(zhàn)王和戰(zhàn)王妃明察,還我皇妹一個清白!”
赫連昭一番話擲地有聲,說完便期待地看向上首,卻見眾人皆是一副眼觀鼻、鼻觀心,或面露嘲諷、或了然于胸的模樣,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。
“哦?那就有意思了?!?/p>
夏櫻輕笑一聲,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那個小巧的白玉瓷瓶,“啪”的一聲輕響,將其放在身旁的桌案上。
“我們恰好在八公主散落的衣物里,發(fā)現(xiàn)了此物?!?/p>
見到那眼熟的瓷瓶,赫連雪猛地瑟縮了一下,瞳孔驟顫。
夏櫻目光掃過眾人,最后定格在赫連昭瞬間僵住的臉上:“眾所周知,本王妃略通岐黃之術。適才等候的功夫,已對此藥物成分稍作分析,可以確定,三位正是中了此藥之毒?!?/p>
她頓了頓,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:“此藥名為媚骨生香,乃西陵國特有的秘藥,外人極難獲得。西陵四皇子,八公主,你們作何解釋?”
就在廳內一片寂靜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赫連昭和赫連雪身上時,一直跪伏在地的婢女阿雅卻忽然猛地抬起了頭。
她臉色慘白如紙,眼中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,對著上首眾人重重磕了一個響頭,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:
“所有罪責!皆在奴婢一人!是奴婢…是奴婢的錯!是奴婢罪該萬死!”
她語出驚人,引得滿堂側目。
“是奴婢…對四皇子殿下生了不該有的貪念!暗中得了這虎狼之藥,想用在四皇子身上…今日行事慌張,不慎打翻,竟意外讓公主和北漠皇子殿下沾染了…這一切皆與公主無關!更與西陵國無關!求諸位貴人明鑒!所有罪責,奴婢愿一力承擔!”
此言一出,滿場嘩然。
然而,在場眾人哪個不是人精?
這番說辭明顯漏洞百出。
啪!
一記極其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阿雅的臉上!
赫連雪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尖聲斥罵:
“賤人!原來是你!都怪你這賤婢!你害慘本公主了!我平日待你那般好,你為何要如此害我?!”
“公主…對不起…是奴婢對不起您…是奴婢的錯…”
阿雅被打得偏過頭去,嘴角滲血,卻只是捂著臉,嗚嗚咽咽地重復著認罪的話,眼神空洞。
赫連昭心底暗自松了口氣,這奴才總算還有點用處。
就在此時,異變陡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