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書白身體痛苦地猛地一弓,如同被拋上岸的垂死魚蝦,一大口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,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血弧,隨即重重癱軟在地。
“三弟!你太過分了!”
沈云帆又驚又怒,厲聲呵斥,當(dāng)即俯身去探江書白的傷勢。
“江書白!”
只見他面色蒼白,氣若游絲,顯然已是命懸一線。
沈云軒卻像是被這句話徹底點燃,聲音陡然拔高:“沈云帆!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弟弟?!你竟然為了一個低賤的下人這樣兇我?”
“我今天偏就要了這個廢物的命!我堂堂沈家三少爺,難道連處置一個下人的權(quán)利都沒有嗎?!”
此時的沈云軒狀若瘋癲,理智盡失。
他猛地抄起地上那根江福方才用過的木棍,不由分說便要繼續(xù)往江書白身上砸去。
他心底承認,這些年來,這個影子對他確有大用。
那些精妙的詩詞文章讓他享譽江南,博得了才子之名。
只要明日蘭臺詩會一過,他的聲名必將響徹云京,前途無量。
沈云軒并非不知江書白尚有價值,否則方才也不會只讓江福打斷他的腿。
他本打算像馴養(yǎng)牲畜一般,用鐵鏈將這人囚禁起來,慢慢榨干他最后一點才情。
但眼下的情況,他存在所帶來的風(fēng)險遠遠超過那點價值,他便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。
今日,他必須死!
木棍高高揚起,沈云軒眼中閃過一抹魚死網(wǎng)破的瘋狂。
只要這一棍下去,這廢物魂歸西天,一切污點都將隨之湮滅……
嗖!
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驟然襲來!
下一瞬,沈云軒的手腕便傳來一陣鉆心刺骨的劇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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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慘叫一聲,手中的木棍哐當(dāng)?shù)袈湓诘亍?/p>
他驚恐地看著自己手腕上憑空多出的一個汩汩冒血的窟窿,失聲尖叫。
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,只見夏櫻騎著一輛通體漆黑的摩托車,竟從長廊盡頭疾馳而來,一個利落的甩尾停穩(wěn)。
她翻身下車,步伐迅疾如風(fēng),徑直走向沈云帆和倒地不起的江書白,全程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分給痛得齜牙咧嘴的沈云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