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及此,她不由想起。
他年紀輕輕就能在惡毒庶母掌權(quán)的國公府穩(wěn)坐世子之位,更暗中執(zhí)掌令人聞風喪膽的血刃樓。
這般手段,確實非同尋常。
“我知道了,多謝蘇世子告知?!?/p>
“此乃云珩分內(nèi)之事?!?/p>
“蘇世子可還有其他話要說?”
他沉默良久,終是鼓足了勇氣:“太子妃,我欠你一個遲來的道歉?!?/p>
“哦?”
蘇云珩聲音低沉,似浸透了歲月的陳釀:“那年杏花樹下分別時,我曾立誓要護你一世長安??尚髞?,我竟因錯認了人,讓這份誓言成了傷你最深的刀刃。”
他頓了頓道:“當初,血刃樓的殺手是我派去的。夏雪柔拿著當年我給你的令牌找到我,要我為她做最后一件事,那就是除掉你?!?/p>
“我辜負了當初的誓言,無顏面對你。自從得知真相后,我無數(shù)次想跪在你面前乞求原諒……”
“可看著你變得一日比一日耀眼……我知道,你早已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?!?/p>
“即便如此…我依舊欠你這句道歉,無論你原諒與否?!?/p>
往事如鏡花水月,在記憶中泛起漣漪。
明知彼此早已錯過,如同兩條相交后的直線,注定漸行漸遠。
可他終究不愿讓這段過往永遠懸在半空,成為畢生難解的心結(jié)。
欠她的這句道歉,必須親口說出。
這不僅是一個男人的擔當,更是對那段無疾而終的情愫,最后的交代與釋懷。
“哦?!?/p>
她的聲音極淡,像初雪落在青瓦上,輕得幾乎聽不出情緒。
“你的愚鈍確實令我失望,卻還不值得我動怒,更談不上怨恨?!?/p>
蘇云珩渾身一僵,猝不及防被這句話刺得心頭一痛。
她竟連怨恨的情緒都不曾有。
這種徹骨的漠然,比任何指責都更傷人。
原來她早已將他從心間徹底抹去,不留半分痕跡。
“此事我亦有疏忽,竟讓她盜走了信物?!?/p>
夏櫻指尖無意識地輕撫無名指上的戒指:“只不過,信物易仿,人心難測。但凡你多問幾句,多留心她言行中的破綻,又怎會被如此粗劣的戲碼蒙蔽雙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