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一揮袖,案上的茶盞應(yīng)聲而碎,瓷片飛濺,茶水潑灑一地。
嬤嬤的額頭被瓷片劃傷,鮮血汩汩流下,愣是忍著不敢出聲。
因為她知道,一旦打斷柳皇后發(fā)泄,迎接她的將會是萬劫不復。
“皇上竟然帶著那賤人去冷宮種地?戰(zhàn)王夫婦作陪?”
“呵……璟王府被賊人洗劫一空,他連問都不問一句,如今倒有閑情逸致去擺弄那些泥巴?!”
她胸口劇烈起伏,鳳眸含煞,掃視殿內(nèi)噤若寒蟬的宮人,厲聲道:
“滾!都給本宮滾出去!沒有本宮的吩咐,誰也不許靠近!”
眾人慌忙合力收拾好地上的狼藉退下。
殿門重重合上,隔絕了外界的聲響。
柳皇后深吸一口氣,壓下滿心憤恨,轉(zhuǎn)身走向后殿。
她抬手撥開床榻上的錦被,指尖在床頭暗格處輕輕一按。
咔嗒。
機關(guān)轉(zhuǎn)動,露出下方盤旋的石階。
柳皇后提著鎏金裙擺,珍珠繡鞋踏在陰冷的臺階上,每一步都激起細微的回響。
密室內(nèi)燭火幽幽,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。
他斜倚在紫檀木雕花椅上,半邊臉隱在陰影中。
唯有那雙狹長的鳳眼亮得驚人,像蟄伏的猛獸突然睜開了眼。
“韻兒,好久不見。”
這聲低喚讓柳皇后渾身一顫。
她眼眶一紅,再也忍不住,撲進他懷里,攥著他的衣襟哽咽道:
“為何這么久都不來看我?你知道本宮每日數(shù)著更漏聲有多難熬?”
男人撫過她的發(fā)絲,指尖在發(fā)間穿梭如蛇:
“怎么?才三個月不見,六宮之主的鳳榻太冷?”
“皇帝僅每月初一和十五來我宮中用一頓晚膳,本宮從頭發(fā)絲到腳趾,哪處不是你的?”
“嗯,我這不一回京就來看你了?!?/p>
“璟兒……璟兒他……”
“璟兒的事,我聽說了。”
柳皇后仰起臉,淚水漣漣,
“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起勢?難道真要看著那賤人的兒子坐上龍椅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