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櫻早已會意,卻仍溫聲道:“大舅母但說無妨,都是一家人?!?/p>
大舅母聲音微顫:“適才聽聞你的醫(yī)術(shù)了得,可否。。。。。??煞駧湍烈翱纯囱劬??”
“娘!”
云牧野手中折扇猛地放在桌上,發(fā)出清脆的“啪”聲。
他轉(zhuǎn)向母親的方向,語氣難得帶了幾分急切:
“我這雙眼睛,連醫(yī)圣溫懸壺都斷言藥石無靈,您這是何必。。。。。?!?/p>
尾音消散在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里。
“可是。。。。。?!?/p>
大舅母眼中淚光閃爍。
她看著眼前這對璧人,再想到自家兒子形單影只,便覺得心如刀絞。
云牧野不過比楚宴川年長三個月,如今人家夫妻恩愛,而她的兒子卻連姑娘的面都不愿見。
楚宴川忽然起身,聲音沉穩(wěn)有力:
“表兄,不妨讓阿櫻給你看看?!?/p>
伴隨著楚宴川的聲音,他人已行至他跟前。
云牧野身形微僵,灰翳的雙眼無意識地轉(zhuǎn)動著:
“阿宴,你的腿。。。。。。好了?”
“是,不僅好了,還能策馬奔馳。
楚宴川凝視著他。
云牧野指尖摩挲著折扇玉骨,笑意清淺,卻透著一絲疏離:
“阿宴,你的腿能痊愈是天大的喜事,但我這雙眼睛。。。。。?!?/p>
他頓了頓,看向轉(zhuǎn)向窗外:“早就習(xí)慣了黑暗,反倒覺得清凈?!?/p>
大舅母眼眶微紅,手中帕子絞得死緊:“牧野!你難道要一輩子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母親,兒子如今這樣,很好?!?/p>
他輕聲打斷,唇角仍噙著笑,卻讓滿室歡愉驟然沉寂。
“好什么好?”
楚宴川冷喝一聲。
“你我十二歲同上戰(zhàn)場,刀劍叢里殺出來的交情,如今倒學(xué)會自暴自棄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