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半透明的輕紗,溫柔籠罩四野。
薄云如鬼魅般掠過天際,偶爾漏下幾點疏淡的星光,朦朧的月色為遠(yuǎn)山勾勒出起伏而模糊的輪廓,仿佛蟄伏的巨獸。
云京城外一處山谷中,黃泉閣總部此刻已不復(fù)存在,只余下死寂與濃重的血腥氣。
尸骸橫陳滿地,斷裂的兵刃與破碎的機關(guān)散落四處,在慘淡的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。
一道紅衣身影,便獨立于這片修羅場中央,成為了這死寂中唯一一抹刺目的色彩。
衣袂在帶著濃重鐵銹味的夜風(fēng)中獵獵輕揚,宛若浴血而生的妖異修羅,美得驚心,亦危險得致命。
鳳小七單手便掐著一個男人的脖頸,如同拎起一只無力掙扎的雛鳥,輕而易舉地將對方提離了地面。
那男人因窒息而面色醬紫,眼球暴突,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充滿了極致恐懼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掙扎聲。
“還不交代?”
鳳小七清冽的嗓音在死寂的山谷中顯得格外清晰,每一個字都敲打在對方瀕臨崩潰的神經(jīng)上。
“難、難道……”
男人從齒縫中艱難地擠出聲音,每一個音節(jié)都裹挾著絕望,“我交代了…你就會放過我?”
如今整個黃泉閣上下皆被屠戮殆盡,他是唯一的活口。
他根本不信眼前這個風(fēng)雪樓的小魔頭會留下任何生機。
“那取決于…”鳳小七歪了歪頭,唇邊勾起一抹天真又殘忍的弧度,“你想選個什么死法?!?/p>
他忽地松手。
男人瞬間無力地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如同離水的魚般拼命蜷縮咳嗽,貪婪地吞咽著帶著鐵銹味的空氣。
少年卻好似陷入了認(rèn)真的思索,纖長的手指輕點下唇,自言自語道:“活剝下你這身皮,做盞人皮燈籠掛在我風(fēng)雪樓門口示眾?…不,不行,”
他旋即又自我否定,語氣嫌棄,“你太丑了,做了燈籠只怕會嚇壞路人?!?/p>
那人竟荒謬地感到一絲如釋重負(fù)
丑,原來還有這等好處?!
可這念頭剛起,鳳小七便輕巧地踱了一步,靴尖輕輕點地,聲音幽涼如鬼魅低語:“要不…削去你的四肢,做成人彘,再尋個最熱鬧的瓦市,給你涂上香膏,裝入鑲金邊的酒壇里供人觀賞?如此一來,你既能茍延殘喘,細(xì)細(xì)體會這人間極樂,又能警醒世人……”
他俯下身,一字一句道:“這…就是敢動我姐姐的下場?!?/p>
鳳小七每說一句,地上男人的臉色便慘白一分,身體抖如篩糠,冷汗瞬間浸透重衣,到最后已是面無人色,肝膽俱裂。
“我招!我招!只求你給我一個痛快!留個全尸!”
他嘶聲尖叫,心理防線徹底崩塌,只求速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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