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語氣中的輕蔑與不耐,在寂靜的室內(nèi)顯得格外刺耳。
話音未落,榻上的緋煙猛地轉(zhuǎn)過頭。
因劇痛而布滿血絲的眸子,此刻如淬血的寒刃,裹挾著毫不掩飾的殺意,直直刺向趙靈云。
沙啞著嗓音,緩緩道:“我行不行…郡主…想再體驗一下嗎?”
呵。
她心底泛起森然冷笑。
虎落平陽被犬欺。
她愿意屈尊降貴,找這對失勢的母女合作,已是賜予她們天大的福分。
如今倒敢嫌棄起她來了?!
若不是看在這對母女還有些許利用價值,就憑方才那句話,她早已讓她們在無盡噩夢中永遠沉淪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
玉清公主端坐主位,捧著茶盞的手紋絲不動。
今晨初見時,她確實覺得這個神秘女子深不可測,談吐間透著詭異的力量,或許能成為對付夏櫻的利器。
此刻看著榻上狼狽的緋煙,她心底同樣掠過一絲失望。
但比起女兒的外露,她更懂得隱藏情緒。
畢竟多活的這些年歲教會她,這世上從來沒有永遠的勝者,只有永遠的利害關(guān)系。
“夠了?!?/p>
玉清公主淡淡打斷女兒,“成大事者,豈在一時得失?緋煙姑娘只是一時輕敵罷了?!?/p>
她優(yōu)雅地放下茶盞,緩步走到榻前,目光落在女醫(yī)剛從傷口中取出的那顆染血的子彈上。
這是何等奇特的暗器?
形制精巧,質(zhì)地特殊,她竟從未見過。
她下意識想伸手拿起細看,卻在瞥見彈頭上粘連的碎骨與血肉組織時,嫌惡地蹙起眉,用絲帕掩住了口鼻。
女醫(yī)正在用燒紅的烙鐵灼燙傷口,皮肉焦糊的氣味彌漫開來。
緋煙終于抑制不住地發(fā)出一聲悶哼,身體劇烈顫抖后又無力地癱軟下去。
“緋煙姑娘,”
玉清公主俯身,用帕子輕輕拭去她額角的冷汗,“好好養(yǎng)傷。本宮與夏櫻的賬,還要仰仗你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