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櫻都親口贊過他體力驚人、精力充沛!
這倒霉的死孩子!懂什么!
他壓下反駁的沖動,劍尖微微向前送了半分,語氣不容置疑:“愿賭服輸。弟弟!”
鳳小七梗著脖子,猶自不服輸?shù)貭庌q:“等我到了你這個年紀(jì),我肯定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!”
楚宴川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:“待到那時,本王武道之途亦早已登峰造極,豈是你拍馬所能企及?”
鳳小七胸口劇烈起伏,瞪著眼前這個強(qiáng)大的男人,最終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,從牙縫里擠出兩個細(xì)若蚊蚋的字:“姐…夫…”
“大聲點,沒吃飽飯?聽不到?!?/p>
楚宴川挑眉,語氣里的得意幾乎要滿溢出來。
鳳小七猛地抬頭,幾乎是吼了出來,聲音驚起了林間宿鳥:“姐夫!”
這一聲“姐夫”穿透竹林,回蕩在夜色中。
楚宴川終于心滿意足,手腕輕轉(zhuǎn),利落地收回了軟劍,發(fā)出一聲低沉而愉悅的輕笑。
他朝半空隨意一揮手,一道黑影悄然現(xiàn)身。
刀光手中捧著兩壇烈酒。
楚宴川接過,信手便將其中一壺拋向鳳小七。
鳳小七抬手穩(wěn)穩(wěn)接住,兩人默契地走向不遠(yuǎn)處的涼亭,撩袍坐下。
啪!啪!
泥封被先后拍開,濃郁辛辣的酒香立刻四溢開來,彌漫在微涼的空氣里。
一時之間,亭中唯有酒香流淌,無人說話。
半晌,楚宴川才開口,聲音平靜無波:“聽聞赫連昭已多次親赴風(fēng)雪樓尋你。你如何打算?”
鳳小七執(zhí)壺的手幾不可察地一頓,眸中瞬間掠過一絲冰冷的殺意,隨即又隱沒在濃密的眼睫之下。
他仰頭灌下一口辛辣的酒液,喉結(jié)滾動,聲音淬寒:“待他一出大夏邊境,我必取他性命。”
楚宴川聞言,側(cè)目看他,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:“倒是不知,你如今行事,竟也學(xué)會審時度勢,有所顧忌了。”
鳳小七握著酒壺的手指微微收緊,“我不想給姐姐惹麻煩?!?/p>
清冽的酒液入喉,卻化不開胸中翻涌的復(fù)雜情緒。
是啊,他如今也學(xué)會有所顧忌了。
他如今…不再是孑然一身了。
他有了家人,有了會摸著他的頭,溫柔說話的姐姐。
夏忠國夫婦即便知曉他那不甚光彩的出身與過往,也從未用異樣的眼神看他,給予他從未奢望過的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