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痛恨,他渴望,他祈求。
他只等到了朝日奈要,他別無選擇。
但朝日奈要這個病急亂投醫(yī)的家伙呢?
他無比天才地想到了用一個虛假的信仰來支撐住祈織的餿主意。
——等等。
朝日奈秋森突然覺得有些奇怪。
她問:“可是……祈織哥和白石桑談了這么久的戀愛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白石家是否有這樣的宗教信仰呢?”
朝日奈秋森曾經(jīng)認識一個同學院的同學,對方是他們家里唯一一個基督教徒。同學雖然不會主動告訴別人自己的信仰,但如果在周末空閑的時候碰上,對方偶爾會邀請她一起去教堂做禮拜。
她出于好奇,曾經(jīng)去過兩次。
幾個教徒家庭的小孩組成了唱詩班,在臺前例行唱著頌歌,之后會有募捐——但并不強制。無論是真心的教徒還是偶然闖入的路人,都可以在這里擁有一頓免費的午飯——通常是胡蘿卜牛肉洋蔥炒飯,因為神父是一個韓國人。
所以,即便是普通同學,如果稍過親近,都能夠知道對方的信仰,更何況是親密無間的戀人呢?
她猶豫著猜測:“難道,祈織哥一直知道,信教只是要哥的謊言,但是他還是……裝作相信?”
她越想越覺得這樣的概率極大。
朝日奈祈織一直在自欺欺人。
朝日奈要從聽到這樣的猜測開始,大腦就無法繼續(xù)思考轉(zhuǎn)動。
他呆愣在餐桌前,連手中的叉子已經(jīng)掉下都不知道。
朝日奈棗不敢去想這樣的可能,他問: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祈織在事后的這么多年,豈不是根本沒有好轉(zhuǎn)?”
他的眉頭擰成了深深的川字:“是我們的失職?!?/p>
朝日奈秋森無意識地來回扒拉著盤中的牛排: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。最重要的是聯(lián)系上祈織哥,然后勸他去看醫(yī)生吧?”
陷入懊惱不如從當下開始行動。
那些雞湯里面不都這樣寫嗎?亡羊補牢為時未晚?
只希望對于祈織的狀態(tài)來說,現(xiàn)在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吧……
朝日奈要再抬起頭的時候,眼底洇開了血絲,看上去不僅許久沒有休息好,更像是強行忍住了某種即將爆發(fā)的情緒。
或許是后悔?也可能還有些對過去的自己的憤怒。
他沉聲道:“我去找祈織?!?/p>
他重復著:“我現(xiàn)在就去找祈織。”
然后徑直站起離開了餐廳。
他面前的餐盤上,牛排連分割的痕跡都沒有。
朝日奈棗來不及制止,朝日奈要越走越快,小跑的時候甚至差點一個趔趄跑丟了腳下的木屐。
朝日奈秋森突然冒出來一句:“……要哥知道祈織哥的房間號嗎?”
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