催動死龍劍后,白夜渾身仿佛被掏空,沒有半點氣力,他吃力的抱著般若,邁著沈重步子朝山外跑去,宗小黑顫抖的跟在后頭,跌跌撞撞,一路上不知栽了多少個跟頭,渾身是泥。一路上,白夜心臟狂跳。為何般若會朝死龍劍注入能量?她應(yīng)該是知曉死龍劍的存在。死龍劍對白夜而言,是最大的秘密,也是他最大的底牌。只怕般若亦或龍老,都是知曉死龍劍的人?!按?。。。大哥,我們現(xiàn)在該去哪?”宗小黑聲音顫抖道?!跋入x開這再說?!卑滓股虻?。一路奔襲,約莫半天的功夫,總算離開了天下峰的范圍。然就在這時,長空之上,突然響起一記嘹亮的鳴叫聲。白夜擡目而望,卻見一只通體冰藍的碩大巨鳥朝這飛來。這鳥像極了鳳凰,但卻少了鳳凰的靈韻,身有四翅,羽翼豐滿,像是某種高級靈獸。而在鳥背上,還站著幾個人,男男女女,模樣年輕,服飾卻都是灰褐之色,與龍老及般若的打扮很像。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白夜,巨鳥立刻下沈,落在白夜前方,上頭的人急匆匆的跑了下來,直接將白夜圍住。“般若長老怎么了?”為首一名身材高瘦皮膚白皙的男子快步跑來,緊張的看著被白夜抱著的般若,急道:“她怎么了?”“趙師兄,你別急,長老氣息尚在,不會有事,看她樣子,應(yīng)該只是昏迷過去了?!迸赃呉幻銉舻呐又苯颖н^般若,開口說道。“你們是誰?”白夜問道?!拔覀兪钦l?這話我們還未問你呢,你是誰?”趙鷹揚目光冰冷的盯著白夜,聲音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桀驁?!霸趺词莻€絕魂境二階的人?這邊這個居然還只是氣魂境。。。般若長老怎么會跟他們在一起?”“怎的不見龍長老?”其余幾人邊打量著白夜邊問。“這位朋友,可曾見到我們龍長老嗎?”那女子走來,開口說道,聲音不輕不重,不急不緩。白夜對這些人并不感冒,但想著龍老可能有危險,這些人應(yīng)該是來相助龍老的,便開了口:“天下峰人攔截我等,大長老桑冬名親自出手,龍老為讓我們安全逃脫,獨自斷后,他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還在天下峰山腳處。”“什么?”眾人一聽,驚愕連連?!澳闶钦l?你與龍長老認識嗎?”女子問?!霸谙虏贿^一無名小卒,被天下峰人刁難,龍長老路見不平,出手相助,僅此而已。”白夜道。“哼,龍老還是這么愛管閑事。”趙鷹揚哼道。“鋤強扶弱,恪守本心一心向道,乃我龍淵派之宗義,龍長老此舉怎能被稱之為多管閑事呢?”那女子皺眉道?!懊鐜熃?,我們龍淵派就是因為管的閑事太多,才會到處豎敵,以至宗門遭受打壓,一蹶不振!”旁邊一名生的壯碩的男子搖了搖頭,粗著嗓子,他叫邵乾坤,龍淵派的精銳弟子?!叭羰驱埨舷嘀亩际切┦兰一蛘叽竽?,那也另當別論,可他每次幫的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,或者是些修為低劣的廢物,為這些人得罪那些大宗大派根本不值得?!壁w鷹揚搖搖頭道:“以后出了事,那些世家或者大能還能出手相助,可那些魂力低下的廢物呢?他們自身都難保,又豈會管我們龍淵派?邵師弟說的一點都沒錯,繼續(xù)這樣下去,我們龍淵派又要倒霉了!”“趙鷹揚,邵乾坤,你們。。。你們還是不是龍淵派人?”苗子芳氣的渾身顫抖?!昂昧撕昧耍鐜熃?,莫要生氣了,我們還是快些去找龍老吧?!迸匀藙竦馈C缱臃忌钗丝跉?,瞪了二人一眼,繼而道:“派個人將般若長老送回去,其余人隨我去尋龍長老。”“好!”幾人點頭??删驮谶@時,一道迅影竄了過來,直接落于此處,定目而望,正是龍離?!褒堥L老!”人們喜呼。“你們怎么來了?”龍離凝目?!拔业炔环判亩婚L老單獨來此,所以一直跟著,卻見二位長老遲遲不回,且天下峰上,似有打斗跡象,這才過來了?!壁w鷹揚作了一禮。“的確有些麻煩,咱們先回宗門吧?!饼埨险f道。眾人點頭。他轉(zhuǎn)過視線,望著白夜與宗小黑:“小黑,你也隨我回去吧。”“是,長老?!弊谛『诿Φ馈!斑@位小友,雖然你不愿加入我龍淵派,不過今日事后,天下峰定會追查抓捕你,你的處境并不好,老頭子認為你可以隨我們一起返回龍淵派,待此事過去了,你再自行離去,當然,決定權(quán)在你手中,老頭子不會強求?!薄褒埨弦黄⑶?,若白夜再不接納,倒算作是自作清高了!”“好!好!既然如此,那我們回去吧?!饼埨闲Φ馈Zw鷹揚皺著眉頭掃了眼白夜與宗小黑,鼻腔里微微發(fā)出哼聲。龍淵派距天下峰有一段距離,但有那巨鳥在,也不過半天的功夫便抵達了,龍淵派的宗門住址可不像天下峰那般,坐落在宏偉的高峰之上,它僅僅是平平無奇的落于一處山頭,且這山頭周邊還有不少村落。然而令白夜吃驚的是,當巨鳥飛過時,那些村落內(nèi)的人如睹神靈般,紛紛跪下,朝巨鳥叩拜,模樣就好像最虔誠的信徒。巨鳥落地,白夜來到一座座樣式普通的建筑群前,這些建筑都只是最為普通的矮房,一座座挨在一起,沒有玉磚沒有法陣,而在矮房的前頭,能看到不少修為并不高的魂者甚至是尋常百姓在進進出出。這一幕讓白夜十分驚訝,要知道,實力是行走于群宗域的資本,低劣的實力,會讓人不受待見,這里的大部分人,要是放在其他宗門,只怕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,就更莫要說進門了。這就是龍淵派?雖然看起來并不怎樣,可當白夜邁入宗門的那一刻,立刻被一股濃郁的靈韻裹住了身軀。他精神一震,感覺枯竭的身軀似乎受到某種溫潤的能量滋潤,極為舒坦。龍老在這些百姓及修為低劣的魂者之中威望極高,當他到來時,人們幾乎是熱情相擁,神情虔誠而激動,那是一種發(fā)自于內(nèi)心深處的尊敬。忽然間,他有一種錯覺。這龍淵派,倒有幾分絕魂宗的味道。“一芳,鷹揚,今日起,這位小黑就是你們的師弟了,我?guī)ヮI(lǐng)套弟子服,一芳,你先去為這位白夜小友安排下住處,不可怠慢了,知道嗎?”龍老說道?!笆??!泵缫环键c頭。“師弟?龍老,他才氣魂境修為,也能入我龍淵派?”趙鷹揚一臉驚詫?!拔引垳Y派收人,不問實力?!饼堧x深深的看了眼趙鷹揚,繼而領(lǐng)著宗小黑離去。般若被安排休息,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(fù)?!鞍滓?,你跟我來吧?!泵缫环紝Π滓沟馈!坝袆诿鐜熃懔??!卑滓裹c頭。但就在這時,一名弟子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,沖著苗一芳道:“苗師姐,龍長老呢?”“怎么了?”“新派那邊。。。來人了!”那弟子踟躕下說?!靶屡桑俊泵缫环寄樕⒆?,思量下,對白夜道:“白夜,你先在這稍等片刻?!痹捖淙吮闩荛_?!靶屡??那是什么?”白夜一頭霧水。“你是新入派的弟子吧?”那弟子打量了下白夜,嘆了口氣:“你不知道嗎?我們龍淵派已經(jīng)分作兩派了。”“何意?”“自宗門衰敗后,龍淵派的長老之間發(fā)生了分歧,不少長老對龍淵派秉承的宗義產(chǎn)生質(zhì)疑,認為咱們龍淵派不該繼續(xù)按照老路走下去,但龍長老卻堅持咱們龍淵派一貫的作風,于是長老之間分作兩派,一派堅守舊地,而一派則于三百里外的靈秀江邊創(chuàng)立了新派,以新的教義為宗旨,不少優(yōu)秀的宗門弟子都去了,我們將那稱之為新派?!薄凹热皇沁@樣,那還有什么新舊之分?那已經(jīng)算是個獨立宗派了,當與龍淵派沒關(guān)系才是。”白夜道。“哎,長老之間的事情,咱們這些做弟子的哪能明白的了呢?”那人苦著個臉道?!澳沁@位師兄怎的沒去?”白夜好奇問道?!拔野萘她堥L老為師,哪去的了?去了,豈不是背叛師父了?”那人無奈道??此麡幼?,倒是很想去新派。“這位師弟,若你還沒有拜入舊派,我勸你還是趕緊退出,舊派無論是資源、環(huán)境、導(dǎo)師實力,都比不了新派,要想學得一身本事,新派絕對比舊派強的多!”“是嗎?”白夜微疑。這家伙怎的向自己解釋的這么清楚?“白夜,你莫要聽阿祥胡說!,這個阿祥,不過是怕有人入宗之后,分了他的修煉資源而已!我們舊派,并不比新派差?!边@時,苗一芳走了過來,鼻腔里冒出哼聲。那叫阿祥的弟子見狀,縮了縮脖子,訕笑了兩聲跑開了。苗一芳走來后,立刻驅(qū)散了宗門前頭的百姓及魂者,沒過多久,一群穿著華貴長袍的人,騎著通體雪白的云馬來到了龍淵派前。這些人。。。應(yīng)該就是所謂的新派之人吧。“白夜,你隨我來吧,我?guī)闳バ菹ⅰ!泵缫环紝Π滓沟馈0滓裹c頭。但就在這時,那些新派之人中,發(fā)出一記呼聲。“龍長老,聽說你今日因兩個實力低劣之人而得罪了天下峰,甚至還將這二人帶了回來?可有此事?”白夜一聽,步伐一僵。但看龍長老領(lǐng)著邵乾坤及趙鷹揚等人走了出來,他眉頭緊鎖,盯著這些新派之人,淡道:“我前腳剛?cè)胱陂T,你們新派的人后腳便到了,來的倒好快啊!”說罷,他掃了眼身旁的趙鷹揚等人。很明顯,在路上,恐怕就有人通知了新派之人。“龍長老,我聽說你所收的弟子之中,還有一人曾是天下峰的弟子,敢問那人在何處?快些把他交出來,我馬上命人將之押回天下峰!”“你這是何意?”龍離臉色微沈。“何意?”那說話之人一臉怒意:“你知不知道,你要葬送了龍淵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