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蒼指尖那點微光帶來的清涼感,如同山澗清泉,緩緩流淌在我疲憊的識海,撫平了連日修煉帶來的滯澀與刺痛。那段關(guān)于靈覺操控和星輝融合的感悟,更是如同在我眼前推開了一扇新窗,許多以往模糊不清的關(guān)竅瞬間豁然開朗。這份“饋贈”,遠比他給我任何丹藥或符箓都要珍貴得多。
我怔怔地看著他重新閉目調(diào)息的側(cè)臉,他臉色似乎因剛才的舉動又蒼白了一分,呼吸也略顯急促。心中百感交集,有感激,有震動,更有一種沉甸甸的、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脹感。這老妖怪,明明自己傷得那么重,卻還耗費心神來指點我……
“謝謝夫君?!蔽矣值吐暤?,聲音輕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。這次,他似乎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,只是極輕地“嗯”了一聲,氣息漸漸沉凝下去,進入了深度的調(diào)息狀態(tài)。
我知道,不能再打擾他了。我默默退到一旁,盤膝坐下,仔細消化著他傳入我識海的那段感悟。按照他的指引,我嘗試著將靈覺運轉(zhuǎn)得更加圓融細膩,如同織網(wǎng)般,將散布在經(jīng)脈各處的微弱法力一點點收束、凝練。同時,我小心翼翼地引動星隕戒的星輝,不再是粗暴地灌注,而是嘗試著讓那溫和的星辰之力與自身法力如水乳般交融。
起初依舊生澀,星輝與法力如同油和水,難以相融,稍有不慎便會引起靈覺震蕩。但我沒有氣餒,一遍又一遍地嘗試,心神完全沉浸其中。不知過了多久,在我?guī)缀跻谋M心神時,指尖終于凝聚起一絲極其微弱、卻呈現(xiàn)出淡銀與幽藍交織色澤的光暈!這光暈不再像以前那樣鋒芒畢露,反而內(nèi)斂沉穩(wěn),帶著一種奇異的平衡感。
成功了!我心中狂喜,雖然這絲融合之力還微弱得可憐,卻是一個全新的開始!我抬頭看向玄蒼,他依舊在入定,眉頭微蹙,似乎調(diào)息的過程并不輕松。我壓下心中的激動,不敢打擾他,繼續(xù)沉浸在這種全新的修煉體驗中。
時間在專注中飛快流逝。當我從深沉的修煉狀態(tài)中醒來時,禁地里光線黯淡,已是“入夜”時分。我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,靈覺雖依舊空乏,卻有種煥然一新的通透感。轉(zhuǎn)頭看向玄蒼,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,但周身的氣息比之前更加沉靜悠長,臉色也似乎紅潤了一點點。
看來他的恢復(fù)有了起色。我稍稍松了口氣,起身想去弄點水和吃的。剛走到石臺邊,眼角余光卻瞥見玄蒼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動了一下,雖然他立刻穩(wěn)住了,但那瞬間流露出的虛弱感卻沒能逃過我的眼睛。
我心頭一緊,腳步頓住。他……是在硬撐?剛才傳授我感悟,是不是讓他傷上加傷了?
我默默取來清水和干糧,自己胡亂吃了幾口,又倒了一杯水,走到他身邊。他依舊閉著眼,但在我靠近時,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。
“夫君,喝點水吧?”我小聲問道。
他緩緩睜開眼,眸中帶著一絲疲憊,但比之前清亮了不少。他看了我一眼,沒說話,只是微微張開了嘴。
我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幾口水。他的喉結(jié)滾動,吞咽的動作依舊有些艱難。喝完水,他重新閉上眼,低聲道:“無事,不必管我?!?/p>
話雖如此,我卻無法放心。我坐在他身邊,沒有離開。禁地里再次陷入寂靜,只有他悠長而略顯沉重的呼吸聲。我看著他蒼白依舊的側(cè)臉,心里那點不安越來越濃。
忽然,他身體猛地一顫,悶哼一聲,嘴角再次溢出一縷暗金色的血液!雖然很快被他強行壓下,但那瞬間爆發(fā)的痛苦神色卻無比清晰!
“夫君!”我嚇得魂飛魄散,撲過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