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界夾縫之中,漂浮著一座被時(shí)間遺忘的孤島。
它不在任何星軌圖上,不被任何商船記錄,唯有怨風(fēng)與迷霧環(huán)繞。島上寸草不生,唯有一座高聳的石碑,通體漆黑,表面刻滿密密麻麻的字跡——
>“若不能滅魔,便讓兩界永隔?!?/p>
>“林疏月,你護(hù)他們,便是棄我?!?/p>
>“這世間,容不下共存,只容得下勝者?!?/p>
>“我寧可毀掉一切,也不看你眼中的世界繼續(xù)存在?!?/p>
每一個(gè)字都如刀刻斧鑿,深陷石中,字縫里滲出暗紅的血痕,仿佛書寫者用盡了最后一絲執(zhí)念。
林默言踏上島嶼時(shí),風(fēng)如刀割,腳下砂礫發(fā)出哀鳴。她玉佩微光掃過石碑,指尖觸到碑底一處異樣——泥土松動(dòng),似有人近期挖掘。
她蹲下身,撥開砂石,一塊青銅殘片靜靜埋藏其中。
其上編號(hào),赫然為:
**230**。
她心頭一震。翻開奶奶的《封印錄》,翻至“終局紀(jì)”一頁,泛黃的紙頁上寫著:
>**“永昭二三〇年,玄舟執(zhí)念成障,欲以‘隔界陣’撕裂兩界。
>以鎮(zhèn)魂木為引,九重封印,將其殘魂困于遺忘島。
>此日,立碑警示:執(zhí)念如島,放下即岸?!?*
**230**——正是奶奶封印柳玄舟的日子。
她翻過殘片,背面竟有奶奶的字跡,墨色溫潤,與石碑上的血書截然不同:
>**“執(zhí)念如島,放下即岸。
>你筑的牢,困住的,從來不是我,而是你自己。”**
林默言握緊殘片,輕聲道:“奶奶,你早就知道他會(huì)回來……也知道他從未真正恨你,只是——怕被你拋棄?!?/p>
就在這時(shí),島中央傳來低沉的轟鳴。
一座古老祭壇浮現(xiàn),中央青銅鼎內(nèi),黑霧翻滾,無數(shù)扭曲的魂影在其中哀嚎——那是柳玄舟殘黨百年來收集的“兩界怨魂”:戰(zhàn)死士兵的執(zhí)念、被燒毀家園的哭喊、被誤解的憤怒……所有仇恨的碎片,都被他投入鼎中,煉成“隔界陣”的燃料。
陣眼處,柳玄舟的殘魂懸浮半空,形如黑煙,雙目赤紅。他嘶吼著:“只要啟動(dòng)此陣,兩界將再無往來!林疏月的世界,終將崩塌!”
魔尊緊隨而至,紫焰在周身凝聚。他一步踏前,黑袍如翼展開,猛然罩向青銅鼎。
“你的陣,缺了最后一步——**人心的共鳴**?!?/p>
黑袍與鼎接觸的瞬間,魔尊以王族精血為引,強(qiáng)行封印鼎口。黑霧劇烈掙扎,發(fā)出凄厲尖嘯,卻無法掙脫。
林默言則閉目凝神,將一路收集的**二十三枚青銅殘片**——從“220”到“229”,一一取出,按特定順序排列于祭壇地面。
殘片彼此呼應(yīng),紋路自動(dòng)連接,最終拼成一個(gè)巨大的古體字:
>**“解”**
那字由二十三種光芒交織而成——有發(fā)光布料的星輝、機(jī)械鐘的齒輪光、孩童涂鴉的彩芒、藥田的綠意、星軌的銀芒、貨幣的金光……每一道光,都代表著一段被修復(fù)的信任,一次被化解的沖突。
“解”字成形的剎那,天地驟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