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夢見了奶奶。
她蹲在廢品站的鐵皮棚下,灰白的頭發(fā)扎成一個松垮的髻,幾縷碎發(fā)被晨風(fēng)吹起,貼在汗?jié)竦念~角。
她穿著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藍布衫,膝蓋上墊著一塊舊毛巾,正低頭分揀一捆濕漉漉的舊報紙。
雨剛停,空氣里彌漫著泥土和鐵銹的氣味。
她粗糙的手指翻動紙頁,忽然,指尖觸到一塊硬物——是玉佩。
她把它從報紙堆里撿出來,青灰色的玉面沾了雨水,在初升的晨光里,竟泛起一層流動的銀光,像是月光凝成的水波。
她怔了一下,隨即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揣進胸口的衣兜,抬頭望了望天,嘴角浮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。
“小言……時候到了……”她喃喃道。
我猛地驚醒。
工位的冷光燈刺得眼睛發(fā)酸,鍵盤上還留著我臉頰壓出的紅印。
辦公室里空調(diào)嗡嗡作響,同事們低頭敲著代碼,沒人注意到我的異樣。
可我的心跳得厲害,夢境太過真實,奶奶那句“時候到了”還在耳邊回蕩,揮之不去。
我揉了揉太陽穴,想把那畫面甩開,卻忽然僵住。
鍵盤的空格鍵上,靜靜躺著一片東西。
一片黑色的鱗片。
約莫指甲蓋大小,邊緣鋒利如刀,表面泛著金屬般的冷光,紋路細(xì)密如藤蔓纏繞。
我顫抖著手指把它捏起來,翻過來——
背面,竟刻著一道銅鈴鐺的紋路。
鈴鐺的弧線、鈴舌的形狀,和我夢里奶奶從報紙堆里撿起的那只一模一樣!
我渾身發(fā)冷,指尖發(fā)麻。
這不是巧合。
“你醒了?!币粋€聲音突然從我抽屜里傳來,低沉沙啞,帶著一絲慵懶的倦意。
我猛地拉開抽屜,差點叫出聲。
魔尊蜷在里面,縮成巴掌大小,玄色長袍裹著身子,像只黑貓般窩在U盤盒里。
他額角的青鱗在抽屜的陰影中微微發(fā)亮,豎瞳半睜,正盯著我手中的黑鱗。
“這東西,”他緩緩開口,“是你奶奶的氣息。”
我聲音發(fā)抖:“你……你怎么會在這兒?還這么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