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42章 山門之外（第2頁）

她顫巍巍地遞來一個粗布包。

我接過，入手微沉，里面是個硬殼的東西，四四方方，像是……一本書。

“謝謝您?！蔽衣曇暨煅?。

她沒說話，只是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摸索著回到三輪車上，推著車，慢慢消失在雨幕中。

我低頭看著布包，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

奶奶……直到最后一刻，還在安排。

“走！”魔尊突然停下腳步。

他背著我，站在山門之外，回望那片正在化為廢墟的道觀。

雨越下越大，沖刷著斷壁殘垣，也沖刷著他銀白的發(fā)。

他沉默片刻，忽然低聲說：

“界門關(guān)閉后……我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?！?/p>

我心頭一震。

回不去？

他是說……回不了另一界？

還是……回不了這里？

我抬頭看他。

他銀瞳望著天空中那即將閉合的漩渦，眼中閃過一絲掙扎，像是在與某種宿命角力。

然后，他緩緩轉(zhuǎn)過頭，目光落在我臉上。

雨滴順著他的眉骨滑落，劃過蒼白的側(cè)臉。

“你……想讓我留下嗎？”

雨聲驟然變大。

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這一句問話。

我想讓他留下嗎？

那個冷漠、孤傲、背負(fù)三百年仇恨的魔尊？

那個為我擋劍、為我斷鱗、在地下室用身體為我擋住柳玄舟的魔尊？

那個鱗片因我的血而發(fā)光的魔尊？

我看著他肩頭被我鮮血染紅的黑袍，看著他眼中那從未有過的、近乎脆弱的期待。

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