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6章 雨中幻影（第3頁）

那里，坐著一個人。

女人，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粗布衫，頭發(fā)用一根木簪挽起，背影清瘦，肩線筆直。

她靜靜地望著遠方，一動不動，仿佛已坐了百年。

我的呼吸停滯了。

那背影……那衣著……那挽發(fā)的姿態(tài)……

是奶奶。

年輕時的奶奶。

我曾在她舊相冊里見過這張照片——那是她二十歲時，在道觀修行的日子。

可她已經(jīng)死了三年了。
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？”我聲音發(fā)抖，指甲掐進紙箱邊緣。

魔尊盯著屏幕，眼神凝重：“幻影回溯。柳玄舟在用‘記憶之咒’，重現(xiàn)她生前的影像?！?/p>

“為什么？”

“不是他。”魔尊搖頭，“是道觀。那地方浸透了你奶奶的靈力，她的執(zhí)念太深，哪怕死了，影子也留在那里。柳玄舟只是……借用了它?！?/p>

屏幕上的“奶奶”忽然微微側(cè)頭，像是感應(yīng)到了什么。

雖然看不到臉，但我仿佛能感覺到——她在看我。

在看這個站在雨夜里、抱著紙箱、被全世界驅(qū)逐的孫女。

一股熱流猛地沖上眼眶。

我想喊她，想沖進屏幕，想撲進她懷里大哭一場，告訴她我好怕，我好累，我想回家……

可我知道，那只是影子。

是記憶的殘渣，是靈力的回響。

不是她。

廣告牌的屏幕突然閃爍幾下，畫面開始扭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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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屋脊上的身影緩緩抬起手，指向某個方向——

不是我，也不是道觀。

而是城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