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宮朱紅的宮門在林默言身后緩緩合攏,發(fā)出沉悶的轟響,仿佛將整個外界的喧囂都隔絕于外。她站在寬闊的白玉階上,指尖還殘留著青銅令牌的冰涼觸感,那枚刻著“212”數(shù)字的殘片靜靜躺在她掌心,紋路斑駁,卻與奶奶日記中那一頁“王宮準(zhǔn)入咒”的圖樣完全吻合。
她低頭凝視,心跳如鼓。
“奶奶……你真的來過這里?!?/p>
風(fēng)從高聳的琉璃檐角間穿過,卷起她肩頭的黑發(fā),也卷起一段塵封百年的記憶。她記得日記里那一頁,泛黃的紙頁上畫著復(fù)雜的符文陣列,旁邊是奶奶娟秀的字跡:“若見王宮令牌顯綠光,持玉佩逆時針三轉(zhuǎn),可啟‘界眼之門’?!彼乱庾R摸了摸頸間的玉佩——那枚從小佩戴、從未離身的青玉,邊緣已被歲月磨得溫潤。
就在此時,大殿深處傳來一聲低沉的鐘鳴。
“當(dāng)——”
鐘聲如潮水般蕩開,整座王宮仿佛被喚醒。林默言抬頭望去,只見前方那座由黑曜石與赤晶磚砌成的主殿“承天殿”,其穹頂之上,浮現(xiàn)出一圈圈流轉(zhuǎn)的符文光輪,宛如星河倒懸。而殿前兩側(cè)的巨幅壁畫,竟在鐘聲中微微顫動,色彩流動,仿佛活了過來。
她屏住呼吸,緩步前行。
壁畫第一幅,描繪的是百年之前的“界眼之戰(zhàn)”。畫中,天空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,兇獸“噬界”從裂縫中探出巨爪,爪尖撕裂云層,魔族大軍在它的陰影下節(jié)節(jié)敗退。而在陣型最前方,一道纖細(xì)的身影立于魔尊身側(cè),手持玉佩,指尖在空中疾速劃動,一串串幽藍(lán)色的代碼如星火般浮現(xiàn),迅速編織成巨大的防御陣法。
那女子,眉眼清冷,發(fā)絲飛揚,正是林默言的奶奶——林疏月。
“代碼咒術(shù)……”林默言喃喃,指尖不自覺地模仿著畫中動作,在空中虛點,“原來她真的用編程語言重構(gòu)了魔族的陣法系統(tǒng)。”
畫面流轉(zhuǎn),第二幅壁畫中,噬界的利爪猛然下壓,魔尊被震退數(shù)步,眼看就要被撕碎。千鈞一發(fā)之際,林疏月縱身一躍,擋在魔尊身前,玉佩炸裂,代碼如瀑傾瀉,硬生生將兇獸的爪擊彈開。然而,一道猩紅的血痕也留在了她的左肩,深可見骨。
林默言心頭一顫,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左肩——那里,也有一道胎記,形狀竟與畫中傷疤如出一轍。
壁畫最后一幅,是戰(zhàn)后慶功。老國王親自為林疏月戴上一枚青銅令牌,題字于壁:“兩界英雄,不分族類?!倍ё鹫驹谒韨?cè),面具之下,目光深邃如淵。
林默言怔住。
她終于明白,為何柳玄舟的殘魂如此懼怕她。奶奶不僅是人類,更是曾真正影響過魔族命運的存在。而她,作為林氏血脈的繼承者,正站在祖輩的足跡之上。
“所以……我不是入侵者。”她低聲說,“我是歸來者。”
就在此時,大殿深處傳來腳步聲。
一名身披玄甲的將軍從陰影中走出,正是方才阻攔她的那位。他單膝跪地,雙手捧起那枚掉落的青銅殘片,聲音顫抖:“林小姐,我……我父親臨終前說過,若有人能激活‘界眼令’,便是王宮真正的貴客。這殘片,是當(dāng)年老國王分給七位功臣的信物之一,編號‘212’,象征王宮建成之日——也是界眼初啟之年。”
林默言接過殘片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背面刻著一行極小的代碼:
if(bloodline==Lin){open_gate;}
她心頭一震——這是用古老魔族語寫成的條件判斷語句,意思是:“若血脈為林氏,則開啟門戶?!?/p>
奶奶不僅留下了信物,更將她的血統(tǒng)編碼進(jìn)了王宮的核心系統(tǒ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