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典后的第七日,晨光如金。
共生觀的藥田里,和解花已開滿田埂,銀白與墨黑的花瓣在風中輕輕搖曳,像是兩界子民在低語。同心草也長得茂盛,綠葉間抽出細長的花穗,散發(fā)出淡淡的甜香。
我蹲在田邊,小心翼翼地采摘新長出的同心草。
指尖剛觸到一株草根,忽然碰到了什么——是一個銀質的小盒。
它半埋在泥土中,表面刻著細密的紋路,像是鱗片與藤蔓的交織。
我輕輕挖出,拂去泥土,打開盒蓋。
里面,是一枚戒指。
戒身由銀線纏繞,戒面卻是一片黑鱗,上面用銀紋勾勒出一個“和”字。
那紋路,與我道袍上的銀紋一模一樣。
我心頭一跳。
翻過小盒——盒底,刻著一行極小的字跡。
是魔尊的筆跡:
“三百年前備下的聘禮。如今,才敢送出。”
我指尖微顫,幾乎握不住那枚戒指。
三百年前……他就準備好了?
那時,我甚至還未出生。
可他,已在為一個未曾謀面的人,許下一生的承諾。
我深吸一口氣,將戒指緩緩戴在左手無名指上。
尺寸,嚴絲合縫。
就在這時——
身后傳來腳步聲。
我回頭。
魔尊站在田埂上,手中拿著一株憶界草。
他黑眸深邃,耳后鱗片卻微微泛紅,像是藏不住的心事。
“我……路過。”
他聲音低沉,卻將憶界草遞來。
我接過,指尖觸到草葉上的露珠。
露珠中,竟浮現出一幅畫面——是他在燈下練習寫字。
紙上,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