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一會兒,洛子商便來了,他穿了一身素色錦袍,頭戴玉冠,上前去和秦楠見禮,兩人都客客氣氣,可見過往幾乎是沒有什么交集。
秦楠領(lǐng)著洛子商上了香,洛子商讓仆人拿過酒來,平和道:“我聽聞姑母好酒,她在揚州尤好東街頭的春風(fēng)笑,我特意帶了一壇過來,希望姑母喜歡?!?/p>
說著,他用酒壇倒了半壇在地上。
秦楠看著那壇春風(fēng)笑,低垂了眼眸:“你來時,便知道要見到她了?”
“沒什么親友,”洛子商語氣平淡,“還剩幾個親戚,自然都是要打聽清楚的。這次知道會來滎陽,便打算過來祭拜了?!?/p>
“她得知你這樣孝順,會很高興?!?/p>
洛子商沒有說話,兩個男人在洛依水面前站了一會兒后,秦楠道:“剩下半壇酒,我們喝了吧?!?/p>
洛子商應(yīng)了一聲,他和秦楠一起坐在了石桌邊上,洛子商給秦楠倒酒,兩個人什么都沒說,只是默默喝酒,許久后,秦楠感慨出聲道:“好多年沒喝過揚州的酒了?!?/p>
“姑父到滎陽,應(yīng)該有二十年了吧?”
洛子商摩挲著酒杯,慢慢道:“快了?!?/p>
秦楠笑了笑:“我走的時候,子商還沒出生,大嫂還懷著。”
洛子商頓了頓喝酒的動作,秦楠的這個句子很奇怪,他沒有說全,正常人說這句話,應(yīng)當(dāng)是“你還沒出聲,大嫂還懷著你?!?,可他卻隱去了“你”這個字。
顧九思和柳玉茹在暗處對視了一眼,聽著秦楠慢慢道:“你長得很像依水,尤其是鼻子和唇。我早聽說你要來,前天酒宴,你一出現(xiàn),我就認(rèn)出來了。都不需要別人說?!?/p>
秦楠笑了笑,隨后轉(zhuǎn)過頭,慢慢道:“你早該來見見她的?!?/p>
“這些年太忙了。”洛子商苦笑,“您也知道,這些年事兒多。”
“是啊,”秦楠感慨出聲,接著卻道,“什么時候,事兒都多,只是這些年尤為多了些。東都不好呆吧?”
說著,他抬眼看向洛子商,洛子商笑了笑:“還好吧,也沒什么不同。”
秦楠沒有說話,他就是和洛子商靜靜喝酒。
他眼里很清醒,似乎帶了一種,超出與眾人的清醒。因為過于清醒,所以又帶了幾分痛苦悲憫在眼里。
兩人喝了片刻后,洛子商才道:“姑母是個什么人?”
聽到這話,秦楠笑了:“你不是打聽過嗎?”
打聽,自然是打聽過的。
可對于這個洛家大小姐,有的都是外面的傳言。揚州曾經(jīng)的第一貴女,揚州一代傳奇。
她出身百年名門,五歲能誦,八歲能文,十歲一手《山河賦》,便震驚整個大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