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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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娶不了她?！苯涌恐鴫Γ行┟Ｈ唬拔乙膊幌雽⑺隣砍哆M這些事兒來，我不能原諒她父親，洛太傅，我是一定更要殺了他的。最后我離開了她?！?/p>

“你騙她你是我父親?！?/p>

“我沒有?！苯悠届o開口，“我只是離開了揚州?！?/p>

“她找不到我，四處打聽，我在外化名姓顧，她便以為我是你父親。而我離開揚州的時候，我便告訴自己，只要她活著一日，我便容洛家一天。只是我沒想到，那時候，她懷了孩子。我一直不知道，我只知道她離開揚州，嫁給了秦楠。后來她臨死前，秦楠讓人到顧家找你父親，你父親看到信物是我的東西，便來問我，我就去看了她?！?/p>

“她和我說，當年她以為我是你父親，氣憤了好久，后來她才發(fā)現(xiàn)，我是江河。她說所有事她都知道，她都明了，她只求我，能不能放過她家人?！?/p>

“我已經(jīng)放過洛家太久了?！苯悠降溃拔也蝗套尣≈械乃y過，便答應了她?！?/p>

“等他死后，范軒要玉璽，我便去洛家替范軒取了玉璽，那天我遇到了洛子商，我一眼就看出來，他長得像依水?？伤鸵浪稽c都不像，他像我，”江河低笑，“那時候他才十二歲，就已經(jīng)會用玉璽要求我殺人，還算計著我，拖延到章懷禮來，自己跳進井里逃了命?！?/p>

“那時候我就能毀了他，”江河淡道，“可我最后還是放過了他?！?/p>

“為什么？”

顧九思有些疑惑，江河沉默了很久，才慢慢道：“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像依水。而且他已經(jīng)到了章懷禮手里，也不好下手。我犯不著那么大力氣去為難一個孩子?！?/p>

“我想著他在章懷禮那里會好的。”江河看著天花板，“章懷禮是個不錯的人。可是誰能想呢？”

江河笑出聲來：“可能我這個人，從骨血里就是壞的吧。”

“他一點不像依水?！苯愚D(zhuǎn)頭看顧九思，認真道，“真的，一點都不像?！?/p>

顧九思沉默著，好久后，他才道：“如果當年您將他領回來，好好教導，或許他也就不是這樣了?！?/p>

“不可能的?！苯虞p嘆，“九思，我其實很懦弱，那時候我的根本不敢面對，依水為我做過這么多。在東都遇見洛子商后，我就知道不能放任他不管，我去查了他，就確認了他的身份，走到這個地步，我從來沒教導過他，也沒對他好過，未來或許還會殺了他，那他不知道他是誰，不知道我是誰，最好不過?！?/p>

“本來也不該有什么干系?！?/p>

江河輕飄飄開口：“何必再說出來傷人？”

“這就是你今日，不肯開口的理由？”

顧九思平靜出聲：“今日你若說出他不是真正的洛子商的實情，那他就會當場滴血驗親，你為了證明他不是真正的洛子商，自然得說出當年之事，將他認回來?！?/p>

江河不說話了，他靜靜看著墻壁：“依水已經(jīng)走了，我何必玷污她的名節(jié)。當年沒有娶她，后來屠她族人，如今還要再擾她安寧，我又何必呢？”

“反正，該做的我已經(jīng)做到了。我如今的日子，也不過就是等死罷了，早一點去，晚一點去，也沒什么區(qū)別?！?/p>

這話說完之后，是長久的寂靜。顧九思看著江河，好久后，他才道：“母親大約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，我先回去了?！?/p>

說著，顧九思站起身來，江河垂著眼眸，聽顧九思往外走去的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