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們一退,旁邊便箭雨急發(fā),顧九思一行人尚未進(jìn)入射程,頭也不回匆忙撤退,洛子商的士兵立刻緊追而去,周夫人見狀,厲喝了一聲:“攔住他們!”
周府的士兵傾巢而出,頓時與洛子商的人糾纏成了一片,顧九思抱著孩子沖出暗巷,翻身上馬,立刻朝著城門狂奔而去。
而此時內(nèi)宮之中,卻是一片歌舞升平。
張鈺和葉青文坐在殿上,葉青文的發(fā)冠已經(jīng)歪了,頭發(fā)散開,張鈺額頭上冒著冷汗,卻仍舊故作鎮(zhèn)定。
范玉坐在高處,一面同旁邊美人調(diào)笑,一面看著大殿上起舞的舞女大笑。洛子商坐在一邊,笑著喝著酒,一言不發(fā)。
外面都士兵急促的腳步聲,沒一會兒后,外面就吵鬧起來,隨后一個男人身著盔甲,提著人頭走了進(jìn)來,單膝跪在了范玉身前道:“啟稟陛下,今夜已按照陛下吩咐,分別將葉世明、張澄等人引入宮中,于巷中埋伏射殺?!?/p>
聽到這話,葉文青猛地站起身來,怒喝道:“你說什么?!”
葉世明是葉青文如今唯一留下的子嗣,擔(dān)任南城軍總指揮使。而張澄則是張鈺張家子弟,擔(dān)任殿前諸班直。
葉文青這一聲怒喝并沒有讓任何人回答他,葉文青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人,顫聲道:“郭順,你可知你在做什么?”
郭順不說話,張鈺顫抖著站起身來,看向殿上的范玉,低笑道:“陛下,臣明白了,今夜您是下了決心,要置臣等于死地了?!?/p>
歌舞仍在繼續(xù),張鈺的話卻清楚傳到了上方,范玉抬起手,讓人停了歌舞,握著杯子,笑著看著張鈺道:“張叔,您慣來是個會說話的,幾個叔叔里,朕也就看你順眼些,要你不進(jìn)這個內(nèi)閣,朕還能留你一條命。如今你還有什么話,說了也好。”
“老臣自己的事,沒什么好說,”張鈺苦笑,“只是老臣有幾個問題,還替陛下?lián)鷳n?!?/p>
“哦?什么問題?”
“陛下今夜利用我和葉大人,將我們兩的直系引入宮中,領(lǐng)人設(shè)伏謀害,敢問陛下,這些人都是東都自己的軍隊嗎?”
范玉不說話,轉(zhuǎn)著杯子,張鈺便知道了答案:“怕是洛大人悄悄放入城中的揚州軍隊吧?如此不聲不響埋伏了這么多人在東都,是一時半會的謀算嗎?”
“你要說什么?”范玉有些不耐,張鈺看著范玉,加快了語速,“陛下,難道您還不明白嗎?洛子商如此徐徐圖謀,怎么可能只是為了幫您,他心中一心一意,是要為他自己做打算??!”
“你不也是為自己做打算嗎?”范玉嗤笑出聲,“你們一個個的,哪個不是為自己打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