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允的?”柳玉茹有些疑惑,顧九思笑容僵了僵,卻還是點了頭,“嗯,陛下允許的,他說你受傷了,讓我回來陪陪你?!?/p>
“我分明同他說了不要同你說這些的?!?/p>
柳玉茹皺起眉頭,似是不滿,顧九思也不好意思讓范軒背鍋,趕忙道:“都是我先猜出來的?!?/p>
“你也太過聰明了?!绷袢憧嘈Αn櫨潘忌斐鍪秩ィ屃袢愕念^靠在了手臂上。
柳玉茹是真的太難受了。
顧九思想。
他身上穿著的外袍是葉世安的,若是放在往日,柳玉茹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,然而如今柳玉茹卻是什么都沒察覺,她就是蜷縮在他手上,仿佛是一只貓兒一樣,無助依靠著他。
“事都辦完了?”
柳玉茹還不忘問他,顧九思低低應(yīng)了聲:“嗯,完了。”
“如何說的?”
“調(diào)走洛子商,調(diào)精兵來東都,用李云裳的婚事逼太后放下此案,將此案交給御史臺處理,而后此案以庫房盜銀結(jié)案,劉春等人畏罪自殺。陸永辭官,推舉我舅舅做尚書,我官復(fù)原職?!?/p>
顧九思一串行云流水下來,也不知道柳玉茹是聽沒聽明白,他看柳玉茹靠著她,抬手替她揉著腦袋,柔聲道:“總之,你放心吧,我在呢。”
他這聲‘我在呢’輕飄飄的,卻仿佛又千金分量,任誰聽著,都覺得安心。
柳玉茹靠著他,聽著他的心跳,慢慢道:“這些時日我想了許多,我覺得,我終究還是無用了些。”
這話讓顧九思愣了愣,隨后便笑了:“我坐了大牢,勞你為我奔波,替我受苦,”顧九思說著,頓了頓聲,等平復(fù)了語氣,才慢慢道,“我都還沒檢討自己,你怎么先檢討上了?”
“九思,”柳玉茹半閉著眼,“公主說得對,其實我?guī)筒涣四??!?/p>
“你這是惦記上她說的話了?”顧九思哭笑不得,“你……”
“可我又想一個人獨占著你。”
柳玉茹迷迷糊糊開口,顧九思聽著,心跳驟然快了幾拍,喜悅從心間蔓延開去,他不知道怎么,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他張了張口,想說點什么,可慣來如簧巧舌,卻突然就失去了它的能力,顧九思擁著懷抱中的人,聽她道:“我原來想著,只要是為你好,給你納妾也好,與人共享也好,我都是忍得的。大家都這么過,我也過得。你心里有我,我知足得很了?!?/p>
“可如今才知道,人心不足蛇吞象,公主樣樣都說的對,她能給你的比我多,她長得也漂亮,性格也討喜,我想著她若進門來,若是久了,你也是會喜歡的。”
顧九思聽著,輕輕撫著她的背,柔聲道:“不會的,我只喜歡你。”
然而柳玉茹卻是聽不進去似的,只是含糊著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。而我也喜歡你,不愿意同人分享你,我這樣自私,礙了你的路,我得補償你才是??晌也粌H沒能補償你,也救不出你,我想著,便就覺得自己太難過了?!?/p>
顧九思終于忍不住,笑出聲來:“你平日看著端莊得很,怎么這樣幼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