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出外面時(shí)候,已經(jīng)是夜深,從牢里出來,柳玉茹感覺冷風(fēng)吹過,忍不住顫了顫。
葉世安回頭看了她一眼,詢問道:“冷?”
“倒也沒有?!绷袢阈α诵?,抬手將頭發(fā)挽在耳后,聲音有些飄忽:“不知道為什么的,人其實(shí)不冷,就覺得心里有些說不出的發(fā)涼?!?/p>
“不止你,”葉世安笑了笑,“我也是?!?/p>
說著,葉世安轉(zhuǎn)過頭去,看著天邊星辰,慢慢道:“玉茹,你有沒有覺得,九思有些不一樣了?!?/p>
柳玉茹沒說話,她垂下眼眸,聽著葉世安道:“我記得他還在揚(yáng)州的時(shí)候,我每次見著他,就覺得朝氣蓬勃。那時(shí)候揚(yáng)州乞丐都特喜歡他,我聽說他腦子不好用,特容易被騙?!?/p>
聽到這話,柳玉茹忍不住笑了:“他哪里是腦子不好用?不過是心情好,心甘情愿被人騙而已?!?/p>
“如今不愿意被人騙了,”葉世安嘆了口氣,“反而是會騙人了?!?/p>
柳玉茹聽著這話,也忍不住抬起頭,好久后,她才道:“葉大哥,你說人會變嗎?”
葉世安沒說話,好久后,馬車噠噠而來,葉世安送著柳玉茹上了馬車,等柳玉茹坐在馬車?yán)飼r(shí),葉世安隔著車壁,站在車外,慢慢道:“玉茹,哪兒有不變的人呢?”
柳玉茹捏緊了腿上的裙子,她心里莫名就有些害怕起來。外面侍衛(wèi)開口道:“夫人,回府了?”
柳玉茹這才回過神,低聲道:“回吧?!?/p>
柳玉茹回了府中,還沒到門口,就聽見了沈明的聲音:“總算是回來了?!?/p>
柳玉茹卷起簾子,看見沈明坐在馬車上,馬車另一端坐著葉韻。柳玉茹有些奇怪:“你們這是做什么?”
“就她,”沈明舉起馬鞭,指了旁邊的葉韻,“一直吵嚷著要來接你,吵得我腦殼疼,就來了。”
聽得這話,柳玉茹不由得笑了。葉韻板著張臉,冷聲道:“是你要跟著我來的?!?/p>
“不是你叫我的?”
沈明立刻開口:“你不要翻臉不認(rèn)人啊?!?/p>
葉韻嘲諷笑開:“我叫的是侍衛(wèi),誰讓你巴巴跑過來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好了,”柳玉茹笑著打斷他們,“回去吧,我還有事兒要和沈明你說。”
柳玉茹說完就放下了簾子,葉韻和沈明對看一眼,紛紛露出嫌棄表情,扭過頭去。
等到了府中,柳玉茹便立刻同沈明將情況說了一遍,然后道:“孫壑給的帳目和名單我看過了,你今夜就拿著冊子,挨著去找人,錄下口供來給我?!?/p>
沈明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也不再等待,轉(zhuǎn)頭就走了出去。
柳玉茹睡了一夜,等第二日醒來,吃過早飯,她便看到沈明拿了一大疊紙放在柳玉茹面前。
沈明將腳往凳子上一搭,得意道:“怎么樣,老子厲害吧?一晚上,”他往紙上敲了敲,“你看我這通天的能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