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根柱子映著靈溪宗主輕拍少年肩頭的畫面。那時他還未顯老態(tài),眼神溫和,掌心落下的一瞬帶著期許。我右瞳微轉(zhuǎn),記憶里響起練功場上晨鐘敲響的聲音,弟子們齊聲誦經(jīng),遠處炊煙裊裊升起。
市井之氣再次凝聚,又一枚糖葫蘆虛影浮現(xiàn),穿透柱心。
裂。
第三根是血溪宗主坐在王座上的冷笑??删驮谀切θ荼澈螅也蹲降搅艘唤z遲疑——他看向宋君婉時,手指曾在扶手上輕輕顫了一下。那一瞬,不是掌控,是擔憂。
我咬牙,右眼赤光掃過,市井之氣化作第三枚糖葫蘆,直貫柱體。
三柱同碎,能量閉環(huán)已破。
剩下的四根情絲柱開始劇烈震顫,像是察覺到了危險。可我已經(jīng)看清了它們之間的連接軌跡——東南、西北、正南三處為樞紐,只要同時引爆,就能連鎖崩解。
我強忍劇痛,將鎖鏈末端插入地面,借力傳導。右瞳鎖定三柱,意念催動最后一股市井之氣。
三枚糖葫蘆虛影同時凝實,自內(nèi)而外刺穿柱心!
轟!轟!轟!
三聲悶響接連炸開,情絲柱盡數(shù)爆裂,黑絲化作青煙消散。宋君婉的身體失去支撐,從半空墜下,跌落在西側(cè)裂隙邊緣,裙擺掃過碎石,沒再動彈。
杜凌菲那邊也安靜了。
我松了口氣,膝蓋一軟,單膝跪地。右臂的鎖鏈已經(jīng)快要解體,鱗片大片脫落,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肉。血順著指尖滴落,在地上匯成一片。
可就在這時,祭壇廢墟中金光沖起。
一塊由血紋勾勒的地圖緩緩升起,懸浮在半空。七個紅點清晰可見,分別指向不同方位——一個在靈溪宗后山,一個在血溪宗禁地,還有一個……竟在現(xiàn)代城市的某條街道交叉口。
七情節(jié)點地圖。
我盯著它,右眼赤光未熄,視野里還能看到那些畫面的殘影來回閃動。但我知道,這東西不能毀,也不能碰。它是線索,也是陷阱。
風卷著灰燼掃過地面,假神魔依舊矗立半空,手掌仍懸在我頭頂,未曾落下。它的胸口,那顆七彩核心還在緩緩旋轉(zhuǎn),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我左手撐地,慢慢抬起頭。
右眼的赤光映在那晶體上,竟讓它微微晃動了一下。
原來你能感覺到。
我嘴角扯了扯,想笑,卻只咳出一口血。
就在這時,眼角余光瞥見宋君婉的手指動了動。
她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