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誰?”
“你憑什么選擇?”
“你真的能守住她們嗎?”
我捂住耳朵,那些聲音卻直接鉆進(jìn)腦子里。頭痛欲裂,眼前發(fā)黑。我咬破舌尖讓自己清醒,卻發(fā)現(xiàn)連地面也開始反射影像——腳下的黑石變成了鏡子,映出我殺死上官天佑的那一夜,他臨死前說的話又響了起來:“你以為你是在救人?你只是讓更多人卷進(jìn)來送死。”
就在這時,一個聲音從所有鏡子里同步響起。
“選擇吧。”是冥九幽,“留下一個,毀掉其余?;蛘?,全部放棄,換取永恒安寧?!?/p>
我沒有回答。
他知道我在猶豫。這種猶豫不是因?yàn)閯訐u,而是因?yàn)樘宄鷥r是什么。
我閉上眼,不再看任何畫面。
耳邊傳來杜凌菲急促的呼吸,還有宋君婉壓抑的咳嗽。她們還在堅(jiān)持,哪怕已經(jīng)快到極限。
我想起張大胖最后一次見我時的樣子。他塞給我一顆丹藥,說是新煉的,能提神。其實(shí)那是他自己舍不得吃的保命丸。他笑著說:“別死啊,我還等著你請我吃酒樓頭牌的肘子?!?/p>
我想起宋君婉替我擋下那一劍的時候,沒有說話,只是回頭看我一眼。那一眼里有擔(dān)心,有責(zé)備,也有不舍。
我想起杜凌菲在雪崖上拽住我的手腕,指甲都掐進(jìn)我肉里。她吼我:“你想死別拉上我們!”
這些事都沒有結(jié)果,也不需要結(jié)果。它們就是發(fā)生了,然后留在這里。
紅蓮刃突然震動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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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刀尖正在緩緩轉(zhuǎn)動,像被什么東西牽引著。它指向迷宮深處,穿過層層疊疊的鏡子,直指最中心的位置。
“它在指路?!蔽艺f。
“什么?”杜凌菲抬頭。
“紅蓮刃認(rèn)得方向?!蔽椅兆〉侗?,往前邁步,“它知道哪條路是真的?!?/p>
我不再躲避那些鏡子。走過每一面時,里面的畫面都在變化,試圖干擾我。但我只盯著刀尖,跟著它的指引前進(jìn)。
走到一半時,宋君婉突然低呼一聲。她身邊的鏡子炸開了,碎片四濺。她本能催動血種防御,一股血色光芒爆發(fā),撞上周圍的幾面鏡子。
轟!
接連三面鏡子應(yīng)聲爆裂,碎成粉末。煙塵散去后,露出后面的通道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我明白了,“情緒越強(qiáng),反彈越大。這鏡子怕激烈的反應(yīng)?!?/p>
“所以呢?”杜凌菲問。
“所以我們不能怕?!蔽遗e起紅蓮刃,“它們靠恐懼活著,那就讓它們嘗嘗不怕的滋味?!?/p>
我沖向最近的一面鏡子,一刀斬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