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劍尖觸碰到情絲的剎那,劍身劇烈震顫。
裂痕從劍柄向上蔓延,原本清晰的“斬情”二字開始模糊,筆畫扭曲、重組,最終化作兩個全新的字——“情劫”。
金光流轉(zhuǎn),劍靈的氣息徹底變了。
杜凌菲臉色驟變,想抽劍后退,可劍身像是被黏住了一樣,拔不出來。更詭異的是,劍鋒滴下一滴金色液體,落地即化作一道殘影——是我原本的模樣,白小純的臉,穿著靈溪宗最普通的弟子服,站在演武場邊緣,低聲說:“你斬不斷,因你從未真正放下?!?/p>
那聲音不是沖她說的。
是沖我來的。
我渾身一僵。
原來如此。
情絲柱不只是映照執(zhí)念,它還在吞噬“想要斬?cái)鄨?zhí)念”的意志本身。每一次揮劍,每一次試圖掙脫,都在喂養(yǎng)它。杜凌菲越是拼命想幫我破局,這把劍就越快變成劫的一部分。
“放手!”我吼了一聲。
她咬牙,強(qiáng)行抽劍,冰晶護(hù)臂崩裂,鮮血順著手腕流下。
劍終于脫出,可那一瞬,整把劍嗡鳴不止,劍身浮現(xiàn)出七道細(xì)紋,正好對應(yīng)七根情絲柱的位置。它不再是一件兵器,而成了祭壇規(guī)則的延伸。
杜凌菲踉蹌后退,靠在斷柱上喘息,死死盯著那把劍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動搖。
“它……在利用我們想救人的念頭?”
我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臂。鎖鏈形態(tài)穩(wěn)定下來,表面浮現(xiàn)出細(xì)密的市井紋路,像是銅錢交割的印記,又像是契約畫押的符號。我試著用意念引導(dǎo)它,鏈條微微震動,竟與識海中的夜傀殘識形成某種頻率同步。
剛才那段記憶再次浮現(xiàn)——他在石室中寫下最后一行字:“鑰匙不在外物,而在‘舍’之后仍愿前行的心。”
舍。
宋君婉最后的選擇,不是犧牲,是交付。
我把掌心攤開,血色地圖仍在,第七個點(diǎn)“舍”微光閃爍。
“你到底想告訴我什么?”我低聲問,是對夜傀的殘識,也是對自己。
鎖鏈輕顫,像是回應(yīng)。
忽然,地面又是一陣震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