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風(fēng)。
我保持姿勢,意識卻繃緊如弦。時間一點點過去,傷口開始發(fā)燙,血在繃帶下重新滲出。我不動,任它流。
直到子時三刻。
掌心的符紋猛地一顫。
不是觸感,是聲音。一道極低的嗡鳴,直接出現(xiàn)在腦子里,像是有人貼著耳膜哼歌。同時,眼前閃出畫面——一片虛空中,站著一個黑袍人,背對著我,手中鎖鏈纏繞著無數(shù)張臉,那些臉在動,在無聲尖叫。
我眼皮跳了一下,立刻控制住,讓呼吸維持平穩(wěn)。
那畫面只持續(xù)了一瞬,嗡鳴也隨之消失。但我記住了頻率。那種波動,不是斗氣,也不是靈力,更像是一種“吞噬”的節(jié)奏,每一次震動,都在吸食周圍的存在感。
他們不是來了。
他們一直都在。
只是現(xiàn)在,第一次和我“說話”。
我咬住嘴唇內(nèi)側(cè),用痛感壓住心跳。他們在掃描我,用某種非實體的方式??赡苁且坏酪饽睿赡苁且豢|投影。他們不在乎我是否察覺,因為他們從不隱藏,他們只是展示——你能設(shè)局,但你不知道局外還有局。
我緩緩睜眼。
燈芯爆了個火花。
我抬起手,看著掌心的符紋。它已經(jīng)暗了,像燒盡的紙。但它完成了任務(wù)。它告訴我三件事:第一,對方不是人,至少不是血肉之軀;第二,他們的接觸是遠程的,不需要現(xiàn)身;第三,他們的方式是吞噬,不是破壞。
我摸出隨身的小刀,在床沿劃下第一道痕。
非人。
第二道。
遠程。
第三道。
吞噬。
我盯著這三道劃痕,低聲說:“你們能看我,我也能記你們?!?/p>
他們以為我是獵物,因為我設(shè)了局,挑動了內(nèi)斗,暴露了手段。但他們忘了,設(shè)局的人,最擅長的就是——反盯。
我慢慢坐起身,將刀尖抵在掌心,再次割開皮膚。血涌出來,我用它在床沿寫下幾個字:下次,換我來找你。
寫完,我用袖子擦掉。血跡滲進木紋,看不見了,但我知道它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