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咬牙,再次閉眼,將神識沉入銅鈴。
“?!?/p>
又是一聲。
可這次之后,什么都沒變。雨還在下,宋君婉依舊看著我,眼神漸漸泛紅。
“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?!彼曇舻拖氯ィ澳阏f過的。”
我心頭一震。
這不是幻境編造的臺詞。這是剛才光柱合攏時,那個女人說的。
可這聲音……怎么這么熟?
我還來不及細想,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寒意。
現(xiàn)實回來了。
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——單膝跪地,右臂異化,鱗片覆蓋大半軀干。一股劇痛從肩胛骨炸開,像是有東西狠狠扎了進來。
我猛地睜眼。
骨傘的尖端正抵在我的后心,距離穿透心臟只差一線。是右臂的鱗片自動鼓起,硬生生卡住了傘尖,金屬般的碰撞聲還在耳邊回蕩。
宋君婉就在我身后,雙目通紅,眼角淌著血痕,手里死死握著骨傘柄,手臂繃得發(fā)抖。她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操控著,呼吸急促卻不規(guī)律,一步都沒退。
“醒過來!”我吼出聲,嗓音沙啞得不像自己。
這一聲帶著我最原始的市井脾氣——當(dāng)年在工地跟包工頭對罵的那種狠勁。話出口的瞬間,她身體一顫,傘尖微微松動。
我沒敢動,怕刺激她徹底失控。
眼角余光掃向左側(cè),杜凌菲正站在三步外,劍已出鞘,冰晶在周身凝成六角棱陣,不斷彈開從空中垂落的黑色幽影。那些影子像是活物,纏繞著地面的情絲往她身上撲,被冰刃一次次斬斷。
她喘著氣,額角見汗,卻始終沒有回頭。
“別管我……”我低聲說,“守住你自己。”
她似乎聽到了,手指微動,劍勢更緊。
我重新看向宋君婉。
她還在抖,但眼神有了一絲波動,像是被困在體內(nèi)的人終于撞開了門。
我知道血種在控制她??蓜偛拍且粨籼珳?zhǔn)了,不是無差別攻擊,是沖著致命處來的。有人在借她的手殺我。
我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。
幻境還在拉扯我。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反復(fù)回響,和宋君婉的臉重疊在一起。我不能再被拖進去,否則下一個幻象可能就是我親手殺了她們。
我閉上眼,不再抵抗那些記憶碎片,反而主動去回想——
第一次見杜凌菲,她在演武場上一劍劈開三重障壁,眉心血印亮如星火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