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片青藍色的羽毛憑空浮現(xiàn),旋轉凝聚,化作一只半透明的孔雀虛影。雙翼展開足有三丈,尾翎如刀鋒般銳利,將我們牢牢裹在中央。它一聲清鳴,雙翼猛振,硬生生從引力漩渦中掙脫,沖天而起。
就在我們飛離的瞬間,玉佩在我懷中徹底碎裂。
一道微光射出,直沒入我右臂虎紋深處。那一剎那,圖騰內部似乎多了點什么——極淡的一抹輪廓,像是火焰,卻又帶著青色的冷光。我沒來得及細看,身下大地已徹底崩裂。
八卦陣塌陷成一個巨大深坑,巖漿如洪流般噴涌,將殘陣盡數(shù)吞沒。唯有陣眼處,那半截斷劍仍插立不動,劍尖滴落一滴血,滲入地縫。
我低頭看去,那血,是宋君婉的。
她靠在孔雀虛影中,臉色蒼白如紙,氣息微弱??伤难凵駞s異常清醒,甚至帶著一絲決然。
“你早就知道?”她問。
我沒回答。
因為就在此時,遠處山林陰影中,三道身影悄然浮現(xiàn)。他們身穿殘破血袍,胸前佩戴血河令牌,眼神冰冷地鎖定我們。為首一人手中結印,血煞之氣瞬間凝聚,竟引動地底殘余巖漿,形成三道火柱直撲而來。
我臉色蒼白,強撐著將斷劍橫在身前,再次瘋狂催動虎魂之力。然而,右臂的圖騰突然不受控制地瘋狂抽搐,那道血線如惡魔般順著經脈迅速向上蔓延,直逼肩胛,劇痛如洶涌的潮水般襲來,讓我雙手劇烈顫抖,幾乎握不住劍柄。
追兵逼近,火柱轟然炸裂。
我猛地將斷劍插入腳下巖層,借其殘留的封魂之力引動地脈節(jié)點。巖漿流速驟然加快,在我們周圍形成環(huán)形噴柱。我一步步后退,引他們踏入交匯區(qū)。
當三人踏入噴柱中心的剎那,我猛然引爆地脈節(jié)點。
巖漿如巨蟒調頭,裹挾著血煞陣反噬其主。慘叫聲中,三人盡數(shù)化為焦尸,血河令牌熔成鐵水,滴落在地。
其中一人臨死前猛然抬頭,嘶吼出最后一句話:“幽冥大人……已知歸位者……”
話音未落,頭顱炸裂,腦漿四濺。
我站在焦土之上,呼吸粗重。
宋君婉從孔雀虛影中滑落,我一把扶住她。她的手冰涼,指尖微微顫抖。
“接下來怎么辦?”她問。
我望著遠處仍在翻涌的地脈裂口,沉默片刻,將斷劍從巖層中拔出。劍身輕顫,仿佛感應到了什么。
“先離開這里?!蔽艺f。
她點點頭,靠在我肩上。
我們剛邁出一步,地面突然傳來一陣低沉震動。焦土上的八卦殘紋竟開始蠕動,灰燼自動排列,復刻出玉佩碎裂前的裂痕形狀——那是一個完整的“囚”字。
我盯著它,沒有動。
右臂的圖騰深處,那抹青焰輪廓微微一閃。
宋君婉忽然抬頭,看向我身后。
“那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