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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掌門密談：信任的考驗（第1頁）

我心頭猛地一沉，指節(jié)下意識攥緊了袖中的線索，指尖幾乎要嵌進(jìn)粗糙的紙頁里。面上卻竭力維持著平靜，眼簾微垂，掩去眸底的波瀾：“弟子近日外出查探血溪宗蹤跡，帶了些線索回來，怕在路上遺失，便隨身收著?！?/p>

掌門枯瘦的手指在梨木案桌上輕輕叩著，節(jié)奏忽快忽慢，腕間那串檀木佛珠隨著動作晃出細(xì)碎的“咔噠”聲，在寂靜的密室里格外清晰。他眼皮半抬，眼尾的皺紋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，喉間“嗯”了一聲：“坐下吧?！?/p>

我依言在對面的青石板凳上落座，冰涼的寒意順著布袍滲進(jìn)皮肉，石面邊緣的棱角恰好硌在尾椎骨上，疼得人脊背發(fā)僵?？晌疫B指尖都沒動一下，只將雙手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放在膝頭，掌心卻已沁出薄汗。

“血溪宗最近動作頻繁，邊界已有十七處烽燧傳來戰(zhàn)報。”掌門的聲音像浸過冰水，每個字都帶著霜氣，“他們的人已經(jīng)滲透進(jìn)來了，藏在各處，像地里的蚯蚓，一抓就是一串。”

我適時蹙起眉頭，聲音里摻了幾分恰到好處的驚愕：“竟有此事？弟子前日出山時見護(hù)山大陣靈光鼎盛，還以為……”

“你以為的，不過是別人想讓你看見的?！闭崎T突然抬眼，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鋒直刺過來，打斷我的話時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，“我今日找你來，是要交給你一個任務(wù)。”

心臟驟然縮成一團(tuán)，像被無形的手攥住。我垂下眼瞼，恭敬地俯身：“請掌門吩咐?！?/p>

“我要你去查出那些內(nèi)鬼?！彼穆曇舳溉粔旱?，帶著幾分詭異的沙啞，“名單我已經(jīng)交給執(zhí)法堂，但我知道，有些人藏得太深，不是靠搜身查屋就能揪出來的?！?/p>

我盯著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，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，連帶著手臂都微微發(fā)顫。

“弟子一定盡力?！?/p>

掌門的視線在我臉上停了足足三息，忽然扯了扯嘴角，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：“白小純啊，你說……一個人值不值得信任，該怎么判斷？”

這句話像驚雷在耳邊炸開，我猛地抬頭，撞進(jìn)他深不見底的眼眸。那里面哪有半分笑意，只有密不透風(fēng)的審視，像鈍刀子割肉似的，一寸寸剮著人的神經(jīng)。

“弟子認(rèn)為，信任是靠行動證明的?！蔽冶浦约河纤哪抗猓曇舴€(wěn)得像釘在地上的樁，“而不是憑一句話、一封信?！?/p>

掌門的笑意深了些，眼角的皺紋擠成溝壑，他緩緩站起身，寬大的道袍掃過案桌，帶起一陣陳舊的檀香。他繞到我面前時，陰影將我整個人罩住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：“很好?！?/p>

他的鞋尖幾乎碰到我的袍角：“那你現(xiàn)在，能向我證明嗎？”

我挺直脊背，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深水：“弟子愿以性命擔(dān)保，絕不會辜負(fù)掌門的信任?！?/p>

他盯著我看了許久，久到我后背的冷汗都浸濕了里衣，才終于頷首：“我相信你?！?/p>

轉(zhuǎn)身回座時，他袍擺掃過地面的落葉，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。揮手示意我退下的動作里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

我躬身行禮，轉(zhuǎn)身時腳步放得極輕，青石地面被踩出微不可聞的“沙沙”聲。

就在腳掌即將踏出密室門檻的瞬間，懷中的玉佩突然劇烈震顫，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，震得肋骨都發(fā)麻。那股牽引感依舊指向后山的石碑，夜風(fēng)卷著松針的清苦撲面而來，其中竟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味——是血腥味。

我回頭望向密室緊閉的木門，門縫里透出的燭火明明滅滅，玉佩的震動卻越來越急，像在預(yù)警什么。咬了咬牙，齒尖陷進(jìn)下唇，滲出血珠來——今晚必須去查個究竟。

“蘇瑤……”這兩個字從喉嚨里滾出來時，像吞了根燒紅的鐵絲，又燙又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