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手,掌心朝上,意念微動。
斗氣從丹田升起,走任脈,過膻中,貫百會,再回落,循環(huán)一周。沒有阻滯,沒有倒灌。頭頂三尺,寸許氣芒再次浮現(xiàn),穩(wěn)如燭火。
這一次,我沒有用勁。
我用的是“形”。
我閉眼,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鐵匠打鐵的畫面——吸氣,蓄力,呼氣,落錘。節(jié)奏不變,力道不增,可每一次呼吸,都讓體內(nèi)斗氣壓縮一分。
第三十六次呼吸時,我睜眼,舌尖抵上顎,心中默念:“不是我用氣,是氣用我?!?/p>
意念如鑿,直刺丹田。
斗氣沿任脈快速上升,在膻中穴被符文改變方向,化為一股旋轉氣柱,直沖百會穴!
無形波紋擴散,地面裂痕加深,落葉盤旋更疾。我站在風暴中心,發(fā)絲飛舞,雙眼泛金,頭頂氣芒如劍,刺破云層。
這一次,我撐了三息。
然后緩緩收力。
斗氣歸海,氣旋消散,碎石落地。我站在原地,呼吸平穩(wěn),體內(nèi)空蕩卻清明。右臂刻痕不再發(fā)燙,只是微微一跳,像在回應。
我低頭看著掌心,那里還殘留著一絲熱意。
這不是結束。
這才是開始。
我彎腰,從地上拾起那本已成灰的秘籍殘頁。紙頁早已焚盡,只剩一角焦邊,可當我指尖觸碰,那焦邊竟微微發(fā)亮,浮現(xiàn)出一行小字:
“爆非力盡,而是歸始?!?/p>
我盯著那行字,還沒來得及細看,右臂刻痕突然一震。
不是痛,不是燙,是一種……牽引。
像是有什么東西,在很遠的地方,被剛才的爆發(fā)驚動了。
我猛地抬頭,望向鎮(zhèn)外山林。
遠處,一道極淡的黑煙從林間升起,筆直升空,隨即散去。
我握緊手中殘頁,指尖發(fā)白。
那不是黑脊會的標記。
也不是鐵匠認識的東西。
我低頭,右臂刻痕上的金紋,正緩緩流動,像一條蘇醒的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