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碰?!蔽抑貜鸵槐?,“我現(xiàn)在不是我?!?/p>
他手停在半空,慢慢收了回去。
杜凌菲走過來,遞來一碗溫靈湯,冒著熱氣。她沒說話,但眼神比平時軟。
我接過,一飲而盡。
湯滑下去的瞬間,額頭獸紋的熱度降了一點,暗金血的滲速也緩了。我低頭看掌心,那層金屬光澤正在褪去,可皮膚下的紋路還在,像刻進去的一樣。
“你活著,就是勝利?!倍帕璺普f。
我沒抬頭,只把空碗遞還給她。
遠處,張大胖正指揮弟子們清理戰(zhàn)場,用符紙封住殘余符文,把重傷者抬上擔架。有人開始用靈石搭建臨時傳送陣,準備把傷員送回宗門。
我坐在廢墟邊緣,望著那片深淵方向。
裂縫還在,可已經(jīng)安靜了。符文不再閃,黑霧不再溢。冥九幽退了,可他沒死。
我摸了摸胸口,那里有一道凸起,是玉佩融進主骨后留下的痕跡。它現(xiàn)在是我的骨頭,可它到底是誰的遺物?
“容器未滿,魂非歸處?!?/p>
我不是白小純,也不是完全的陳默。我卡在中間,像被塞進一個不屬于我的殼子里。
宋君婉走過來,站在我旁邊,沒說話。
杜凌菲也站了過來。
三人并排坐著,沒人再提追擊,也沒人說下一步。
該做的都做了,能活下來,已經(jīng)是僥幸。
我低頭,看著掌心最后一滴暗金血緩緩滑落。
它沒砸在地上。
在離地面一寸的地方,停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