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咬牙撐起身子,右臂焦黑的皮肉一動(dòng)就撕開新口子,鎖鏈纏在上面,紋路發(fā)燙。來不及多想,我撲過去一掌按在她后心,體內(nèi)殘存的斗氣強(qiáng)行催出,順著掌心灌入她經(jīng)脈。
“白小純的命還沒交代完,你可別先倒了!”我低吼。
她身體猛地一震,瞳孔中的血蓮劇烈收縮,黑氣翻騰的速度慢了下來??伤樕琢?,額頭冷汗混著血珠滾落,呼吸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
杜凌菲站在三步外,劍鞘橫在身前,寒氣凝成薄霜覆在鞘面。她目光掃向河面下游,聲音冷得像冰:“來了。”
不是一句廢話。水波分開的那道細(xì)線已經(jīng)逼近岸邊,速度快得不像凡物。更遠(yuǎn)處,北面山崖上傳來冰層碎裂的聲響,南側(cè)巖縫里鉆出森森白骨,地面裂開縫隙,一具具枯骨從地底爬出,排列成陣。
三面合圍。
我沒時(shí)間喘息。右臂鎖鏈嗡鳴,四象斗罡在經(jīng)脈里艱難運(yùn)轉(zhuǎn),金光從焦黑皮肉下透出,像銹鐵里滲出的光。我扭頭看向杜凌菲:“列陣!”
她沒說話,劍鞘離地三寸,寒氣凝成冰晶,懸浮在她身側(cè),組成一道半圓劍陣。她腳步一挪,站到我右后方,位置居中。
我往前半步,擋在最前。宋君婉撐起骨傘,傘尖點(diǎn)地,黑氣纏繞傘骨,七朵血蓮緩緩浮現(xiàn),懸在她頭頂,微微旋轉(zhuǎn)。她左手按在心口,指尖滲血,染紅傘柄。
“能撐住?”我問。
她抬眼,血蓮在瞳孔中緩緩轉(zhuǎn)動(dòng),聲音沙?。骸斑€能打?!?/p>
北面,一道身影踏著碎冰走來。玄冰甲覆蓋全身,雙目無光,手中長鞭垂地,鞭身泛著幽藍(lán)寒氣,所過之處,巖石結(jié)霜,寸寸崩裂。他身后,數(shù)十名寒冰軍列陣推進(jìn),腳下冰層蔓延。
南側(cè),幽冥門主枯立如尸,十指化作骨爪,身后百具幽魂虛影飄蕩,每一步踏出,地面裂開,白骨鋪路。他嘴角咧開,無聲笑了。
東面,血浪翻涌,血河門主半身浸在水中,頭頂懸浮九顆血珠,每一顆都滴著血,緩緩旋轉(zhuǎn)。他張口,血雨隨音波炸開,腐蝕地面,騰起陣陣毒霧。
三股殺意交織,壓得人呼吸困難。
玄陰門主率先出手。寒冰長鞭一抽,空中炸開一片冰刺風(fēng)暴,如暴雨般傾瀉而來。
“四象斗罡·玄武盾!”我怒吼,右臂鱗片暴起,金光凝聚成龜甲虛影,橫在身前。
冰刺撞上金光,發(fā)出刺耳的撞擊聲。我被震得連退三步,腳底在巖石上劃出兩道深痕,喉嚨一甜,血涌到嘴角。可盾沒破。
杜凌菲劍鞘橫掃,寒氣化刃,冰晶劍陣旋轉(zhuǎn)而出,將南面射來的骨矛盡數(shù)凍結(jié)。劍陣一轉(zhuǎn),冰封的骨矛被反彈回去,逼得幽冥門主后退半步。
宋君婉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噴在骨傘上。傘面展開,黑氣化作血色屏障,擋住東面撲來的血霧。七朵血蓮飛出,撞上三顆爆開的血珠殘余,轟然炸裂,反將血河門主逼退半步。
金光、寒氣、黑氣在空中交匯,短暫凝成一道三角屏障,將三股攻勢盡數(shù)擋下。
三大門主同時(shí)停步。
玄陰門主眼神微凝,寒冰長鞭緩緩抬起,指向我。幽冥門主十指張開,身后百具幽魂虛影齊動(dòng),白骨從地底瘋狂鉆出,組成骨墻。血河門主冷哼一聲,頭頂血珠重新排列,毒霧更濃。
“想打我?”我抹掉嘴角的血,冷笑,“問過我隊(duì)友沒?”
右眼金光一閃,神魔變強(qiáng)行催動(dòng)。我低吼:“三才陣——起!”
杜凌菲與宋君婉幾乎同時(shí)反應(yīng)。杜凌菲劍鞘一轉(zhuǎn),寒氣順著無形氣鏈涌入我右臂。宋君婉骨傘一挑,黑氣如絲,纏上我的斗氣。
金光裹著寒氣與黑氣,在我拳上凝聚。
我一拳轟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