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試過用勁兒碰它嗎?”我問。
他猛地轉(zhuǎn)頭看我:“你試了?”
“沒?!蔽覔u頭,“我就想知道,它是不是……跟我們用的勁兒有關(guān)?!?/p>
他盯著我,眼神復(fù)雜,像是在判斷我是不是在套他話。良久,他才道:“有關(guān)無關(guān),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——它不該被打開。”
我點頭,沒再問。
他把匣子推到爐臺角落,蓋上一塊破布:“這事別再提。也別再挖。土松是土松,可有些東西,挖出來,未必是福?!?/p>
我應(yīng)了聲,轉(zhuǎn)身去拿錘子??裳劢怯喙庖恢睕]離開那塊破布。那底下藏著的東西,剛才明明還在發(fā)燙。
下午趁他進屋取炭,我悄悄把匣子從破布下摸了出來。它比想象中沉,像是里頭塞滿了鉛。我蹲在柴堆后,背對著爐臺,把斗氣緩緩注入指尖,輕輕碰上一道刻痕。
剎那間,匣子一震。
那刻痕猛地亮起,黑鐵表面浮現(xiàn)出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,像是活了過來。一股吸力從內(nèi)部傳來,我的斗氣竟不受控制地往里流。我心頭大駭,猛力抽手,可那股勁像是被咬住了,硬生生被扯出一截。
體內(nèi)經(jīng)脈劇痛,像是被鐵鉤子刮過。我咬牙強行切斷斗氣,整個人踉蹌后退,撞翻了柴堆。
“燙!”我低罵一聲,甩著手,像是真被火燒著了。
趙鐵匠聞聲從屋里出來:“怎么了?”
我強作鎮(zhèn)定,吹著手指:“爐邊太近,鐵皮發(fā)燙,碰了一下?!?/p>
他掃了我一眼,又看向柴堆,目光在那塊破布上停了一瞬。我沒動,也沒解釋。
他沒再問,只道:“天快黑了,收工。”
我點頭,把匣子塞回原處,蓋上破布。可臨走前,我還是忍不住看了它一眼。
那破布邊緣,有一道極細的縫。一道微弱的紅光,正從縫里滲出來。
我回到自己住的偏屋,坐在床邊,掌心還在發(fā)麻。那股吸力太邪門,不像是吞噬,倒像是……識別。它在試我的勁,試我的路數(shù)。
我閉眼,把斗氣沉入丹田,再緩緩提至指尖。這一次,我沒去碰那匣子,只是讓勁兒在經(jīng)脈里走了一遍完整的循環(huán)。從腳底起,經(jīng)腰,過肩,達掌心——和打鐵時的發(fā)力路線一模一樣。
可就在勁兒抵達指尖的瞬間,我袖子里的皮膚,突然微微發(fā)燙。
我撩起袖子,右臂內(nèi)側(cè),一道極淡的刻痕浮現(xiàn)出來,和鐵匣上的紋路,一模一樣。
我猛地攥緊拳頭。
它不是在識別斗氣。
它是在識別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