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完,我用袖子擦掉。血跡滲進(jìn)木紋,看不見了,但我知道它在。
我躺回去,閉上眼。
這一次,我不是裝的。
疲憊像潮水漫上來,傷口在燒,腦子像被碾過。但我不能睡。我得等。等他們第二次接觸,等他們確認(rèn)我是否還活著,等他們以為我已經(jīng)被嚇垮。
而我會在那一刻,把逆陣符紋的頻率,悄悄調(diào)成與他們相同的震動。
讓他們以為我在接收。
實(shí)際上,我在發(fā)送。
發(fā)送我的位置,我的狀態(tài),我的“虛弱”。
但他們不會知道,這虛弱是餌,這位置是陷阱,而這頻率,終將反向追蹤到他們的源頭。
我睜開眼,望向屋頂。
那里有一道裂縫,雨水滲進(jìn)來,在地面形成一小灘水洼。水面上,映著油燈的光,微微晃動。
忽然,水面的倒影變了。
燈還在原處,可倒影里的光,是黑的。
我盯著那灘水,一動不動。
黑光在水面蔓延,像墨滴入紙,緩緩擴(kuò)散。它沒有聲音,沒有氣息,可我知道——它在看我。
我緩緩抬起右手,掌心朝上,做出一個(gè)“請”的手勢。
水中的黑光停頓了一瞬。
然后,它開始收縮,回到原本的燈影形狀。
我放下手,閉上眼。
屋外,一只烏鴉掠過屋檐,翅膀拍打聲戛然而止。
它沒有落地。
它在空中碎成了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