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碑上的影像凝固在我眼前,那個穿白袍的我站在宮殿門口,手握紅蓮刃,眼神空洞。我的心跳得很重,像是壓著一塊石頭。我沒動,也沒說話,只是盯著那張臉——那是我,又不是我。
就在這時,石碑表面開始震動。
光影扭曲,原本的宮殿畫面被撕開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廢墟。天空裂成無數(shù)條黑線,大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斷裂的鐵鏈,像是某種封印被強行扯斷。遠處聳立著一排巨大的雕像,通體漆黑,面容模糊,但每尊都帶著同一種冷漠的神情。
中間那尊,我認得。
冥九幽。
他盤坐在高臺之上,雙手交疊于膝前,哪怕只是投影,也讓人喘不過氣。他的影子覆蓋了整個仙域,像一張網罩住所有活物。
“永恒仙域……”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來,低沉沙啞,是夜傀,“不是歸宿,是墳場?!?/p>
我猛地抬頭。他的意識沒完全消散,還在這里。
畫面拉近,我看到仙域中心有一座祭壇,上面插著一把刀,正是紅蓮刃。周圍跪著很多人,身上纏滿鎖鏈,他們的靈力正一點點被抽走,匯入冥九幽的雕像之中。
這不是修煉者的圣地。
這是屠宰場。
杜凌菲站在我右側,冰晶劍重新出鞘,劍身微微顫動。她沒說話,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緊張。宋君婉靠在墻邊,左手按著胸前傷口,呼吸淺而急。她血種受損,不能再硬撐了。
可還沒等我們反應,一道陰影從石碑上方升起。
它緩緩凝聚成人形,半透明的身體浮在空中,嘴角揚起一絲笑。冥九幽的投影,就這么出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。
“歡迎來到我的游樂場?!彼f。
話音落下,杜凌菲周身寒氣暴漲,六柄冰劍瞬間成型,圍繞她旋轉。她雙手掐訣,劍陣疾轉,寒光如刃掃向那道影子。
下一秒,那投影抬手,五指輕輕一握。
冰晶劍陣咔的一聲碎裂,碎片落地即化作水汽,消失不見。杜凌菲悶哼一聲,退了兩步,嘴角溢出血絲。
“你太弱了?!壁ぞ庞恼f。
宋君婉咬牙,強撐起身。她將骨傘擋在我前面,傘面展開,一層暗紅色的光膜浮現(xiàn),把我護在里面。她的手在抖,臉色更白了。
“別浪費力氣?!壁ぞ庞目粗?,“你的血種已經殘了,撐不了多久?!?/p>
我沒有等他說完,直接沖了上去。
紅蓮刃燃起火焰,我一刀劈向他的頭顱。刀鋒劃過空氣,帶出長長的火痕??删驮诩磳⒚袝r,那投影笑了。
他沒有躲。
我的刀穿過了他的身體,卻像是砍進虛空,一點阻力都沒有。緊接著,一股巨力從側面撞來,我整個人被掀飛出去,后背狠狠砸在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