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頭看著它,刀鋒雖舊,卻不再破敗。
遠處,那道曾吞噬杜凌菲的裂縫早已閉合,可就在這一刻,它的中心泛起一絲微光。不是七彩亂流,也不是電弧,而是一種極淡的銀輝,像是月光照在結(jié)冰的湖面。
然后,聲音來了。
低沉,整齊,像是無數(shù)人在同一時間開口。
它們不在耳邊,也不在空中,而是直接出現(xiàn)在意識深處。
“新的永恒……誕生了?!?/p>
不是歡呼,也不是敬畏,更像是一種確認,一種等待已久的回應(yīng)。
我坐著沒動,手仍握著刀。
黑白紋路在皮膚下緩緩流轉(zhuǎn),體溫漸漸恢復(fù)正常,可身體卻不再完全是肉身的感覺。像是介于虛實之間,既踩在地上,又像是漂浮在某種看不見的河流之上。
我知道,我已經(jīng)不一樣了。
不是更強,也不是更高,而是“成了”。
成了那個能承載七情之劫的人。
風(fēng)穿過廢墟,吹起幾縷灰燼,落在刀面上,又輕輕滑落。
我抬起手,將弒神刃橫放在膝上。
刀鋒映出我的臉。
眼睛還是原來的眼睛,鼻子嘴巴也沒變,可整體看上去,又不像從前那個總想躲事的陳默了。
這時,掌心里的冰晶忽然又震了一下。
我以為它要碎,可它沒有。
反而從內(nèi)部透出一點極細的紅光,像一根線,連向遠方。
我沒動。
只是盯著那道紅線延伸的方向。
它指向裂縫深處。
那里什么都沒有,只有死寂。
可那根線,一直在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