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傀的氣息。
但他不是本體。
這只是個分身,借血溪宗殘黨的陣勢掩藏行跡,想等我們虛弱時奪鑰。
鳳凰繞場一周,火尾掃過所有敵人。活著的只剩下那個持傘首領(lǐng),他單膝跪地,骨傘斷裂,雙手撐在地上喘息。他的臉被火焰燎過,皮肉翻卷,眼中卻仍有不甘。
我走向他。
他抬頭看我,喉嚨里擠出一句話:“你以為……殺了我就完了?血溪宗不會……”
話沒說完,他忽然瞪大眼睛,看向我的身后。
我也感覺到了。
背后的宮殿虛影動了一下。
不是隨我移動的那種同步,而像是……受到了某種牽引。它的輪廓變得清晰了些,飛檐上的雕紋浮現(xiàn)出來,門縫里透出一點微弱的光。
持傘男人嘴角咧開,笑了:“你根本不知道……鑰匙真正的用途?!?/p>
我回頭看他。
他舉起一只手,掌心有一塊漆黑的玉符,正在碎裂。裂縫中滲出黑氣,纏上他的手臂。
我知道他在做什么。
這是求援信號。
我抬手,紅蓮刃斬下。
金焰劃過,他的頭顱飛起,身體倒地。玉符落地,還沒碰到泥土就被余火點燃,化為灰燼。
戰(zhàn)場安靜了。
焦土遍布,尸體橫陳。有些是被火燒死的,有些是自相殘殺而亡。空氣中彌漫著焦臭和鐵銹味。
杜凌菲跪坐在地,雙手撐著地面。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,呼吸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她抬頭看著我,眼神里有警惕,也有疲憊。
宋君婉靠在一根斷柱旁,骨傘殘桿插進(jìn)石縫固定身體。她閉著眼,胸口起伏。血種還在跳動,但頻率慢了很多。
幽璃殘魂的微光貼在發(fā)簪上,幾乎看不見。過了幾秒,那點光輕輕顫了一下,傳出極細(xì)的聲音:“……分身沒死透……小心……”
然后徹底靜止。
我站在原地,紅蓮刃垂下,刀尖插進(jìn)地面。金焰已收回體內(nèi),右臂的鱗片依舊發(fā)亮,但熱度在下降。
左眼的紅蓮印記緩緩轉(zhuǎn)動。
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座懸浮的宮殿虛影。
它還在。
而且,門縫里的光,比剛才亮了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