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凌菲抬頭看了看四周。霧比剛才更濃了,能見度不到五步。我們剛才戰(zhàn)斗的地方,地面已經(jīng)開始下陷,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挖洞。
“不能再停?!彼f。
我背起宋君婉。她沒拒絕,手搭在我肩上,呼吸很輕。
杜凌菲走在前面,冰晶劍提在手里,劍尖朝下。我跟在后面,右手握緊紅蓮刃,左手護住懷里的鑰匙碎片。
走了大概半炷香時間,霧里又出現(xiàn)了東西。
不是獸,是樹。
一棵棵枯樹從地下長出來,歪歪扭扭,枝干像手指一樣伸向空中。樹皮是黑的,上面布滿裂痕,像是被火燒過。
我們穿過樹林,腳下踩到的東西軟軟的,低頭一看,是苔蘚。那種苔蘚不是綠色的,是深灰色,踩上去會滲出水,水里漂著細小的白點,像是骨粉。
突然,宋君婉在我背上動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那邊……”她抬起手指向左側(cè),“有光?!?/p>
我轉(zhuǎn)頭看去。
樹后確實有一點光,很淡,一閃而過。不是火光,也不是月光,更像是一盞燈被人提著走過。
“別看?!倍帕璺频吐曊f,“剛才那幾頭霧獸,就是靠吸引人注意才發(fā)動攻擊的?!?/p>
我沒動,盯著那個方向。
過了幾秒,光又出現(xiàn)了。這次更近了些。
我放下宋君婉,讓她靠在一棵樹上。
“你干什么?”她問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別去?!彼f。
我沒有回答,握著紅蓮刃慢慢走過去。
越靠近,空氣越冷。走到第五棵樹時,我停下了。
那里沒有人,也沒有燈。
只有一面鏡子,掛在樹枝上。
鏡子很小,邊框是銅的,上面刻著一些字。我看不清內(nèi)容,因為鏡面是黑的,像是被煙熏過。
我伸手想去拿。
就在指尖快要碰到鏡框的時候,鏡子里突然出現(xiàn)一個人影。
我立刻后退一步。
那人影穿著和我一樣的弟子服,臉卻看不清。他站在鏡子里,沒有動,也沒有說話。
然后他抬起手,指了指我的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