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敏銳察覺靈流在巖層中流動的態(tài)勢,能精準定位戰(zhàn)局崩裂的薄弱點:三處外圍陣眼已被血祭污染,護宗大陣只剩層殘破光膜,若再不激活核心,內門將在半個時辰內失守。
沒時間猶豫。
我撕下衣袖死死裹住手臂,指尖掐進掌心逼出刺痛,轉身沖出祭壇廢墟。沿途地面仍在塌陷,黑氣從裂縫中狂噴,卻被我每一步踏下時引動的地脈之力強行壓回,順著巖層縫隙匯入地底。禁地之力從不是蠻力,是操控——以血為引,以地為陣。
主峰在望。
護宗大陣的核心陣眼位于玄石臺,此刻已被血霧籠罩得密不透風。五名靈溪弟子倒在陣臺邊緣,胸口塌陷如泥,生機斷絕,鮮血在青石板上匯成溪流,順著紋路滲入靈晶。陣眼中央的千年靈晶黯淡無光,表面爬滿血絲般的紋路,那是血溪宗的“噬魂祭法”,用百人精血污染靈流,正一點點啃噬陣法根基。
一名血溪弟子正跪在陣眼旁,割開的手腕血如泉涌,全滴在靈晶上。他抬頭看見我,嘴角咧開猙獰的笑,露出黑紫的牙齒,舌尖舔過唇角血跡:“來得正好,缺個活祭。”
我沒等他念完咒語。
右腳重重踏地,地脈靈流瞬間偏轉!三丈外的巖層轟然炸裂,一道紫黑裂痕如活物般直撲陣臺,“噗”地將那名血溪弟子吞沒,碎石飛濺中只余一聲短促慘叫。我沖上玄石臺,掌心按向靈晶——
刺骨寒意順著指尖炸開!
血祭之力瘋狂反噬,幾乎凍僵五指。我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噴在靈晶表面,同時將手臂上的紫紋狠狠壓上去!皮膚撕裂的劇痛中,符文如活蛇般滲入靈晶,地脈之力順著陣法紋路瘋狂注入,發(fā)出“嗡”的龍吟。
“地脈聽令,逆流為盾!”
整座主峰劇烈震顫,殘破的護宗大陣轟然亮起,一道紫黑光幕自玄石臺沖天而起,橫貫山門!血云壓境的第一波沖擊撞上光幕,發(fā)出刺耳的撕裂聲,無數扭曲的人臉在光幕上浮現、哀嚎,隨即被陣法絞成血霧。
暫時撐住了。
可靈晶表面已爬滿蛛網般的裂痕。血祭污染太深,禁地之力雖能強行激活陣法,卻無法凈化。我盯著那道不斷擴大的裂痕,知道這道屏障撐不過一炷香。
身后破空聲銳如刀割!
我側身躍下玄石臺,一道血刃擦著肩頭掠過,“釘”入石柱,刃身竟在蠕動,像有無數細小血蟲在啃噬,隨即“嗖”地倒飛回主人手中。
血影站在陣臺邊緣,一身血袍無風自動,獵獵作響,手中血魂刃滴著黑液,落地瞬間腐蝕出細小的坑洞。他沒戴面具,臉很年輕,眉眼間卻爬滿血色紋路,眼神像從腐井深處爬出的毒蛇,黏在我手臂的紫紋上。
“白小純。”他開口,聲音像是砂紙磨過枯骨,“你體內那東西……是從禁地拿的?”
我沒答,掌心悄悄凝聚力量,地脈在腳下發(fā)出細微的嗡鳴。
他突然笑了,血袍下的骨翼微微顫動:“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。你以為在掌控它?它在吃你,從你第一次引動開始,你的經脈就在被一點點啃噬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