斷柱旁的人影晃了晃,她撐著冰晶勉強(qiáng)站起,臉色比紙還白,眉心蓮花印記黯淡無光。
“那是……七情劫的錨點(diǎn)?”她聲音發(fā)抖,“她用命換來的……是你必須走的路?”
話音未落,七根情絲同時震動。
主管的聲音直接鉆進(jìn)耳朵:“廢物!這點(diǎn)壓力都扛不住還修什么仙!”
宗主的目光壓下來,帶著審判意味:“你根本不配繼承靈溪意志?!?/p>
血溪宗主低笑:“你以為逃得掉?你早就是我的血種宿體?!?/p>
這些話原本該刺穿我。
可就在它們涌來的一瞬,右臂的鱗甲突然發(fā)燙。市井紋路一閃,竟把主管的咆哮變成了街頭小販的吆喝:“糖炒栗子嘞——三文一包!”
聲音突兀,荒誕,卻讓我清醒了一瞬。
我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嘴里擴(kuò)散。
低頭看掌心,那幅血色地圖還在,七點(diǎn)微光不滅。
“你要我記住什么?”我盯著它,聲音啞得不像自己,“不是誰罵過我,不是誰把我當(dāng)棋子……是你臨死前那一眼?!?/p>
我慢慢站起來,右臂垂在身側(cè),鱗甲收攏,市井紋路隱入皮膚。
七根情絲柱環(huán)繞四周,投影中的面孔齊齊轉(zhuǎn)向我,黑血淌得更急。
我沒有躲。
也沒有出手。
只是站著。
風(fēng)從祭壇邊緣刮過,卷起幾縷未散的血霧。杜凌菲靠在斷柱上,手指摳進(jìn)石縫,指節(jié)泛白。
七張臉同時張開了嘴。
不是說話。
是笑。
嘴角撕裂到耳根,露出森白牙齒,笑聲混在一起,像鐵器刮過石板。
我抬起手,掌心對準(zhǔn)最近的一根情絲柱。
血光在皮膚下游動,地圖的第七個點(diǎn)——“舍”——忽然亮了一下。
杜凌菲忽然喊了句什么,我沒聽清。
因?yàn)榫驮谀且凰?,地面裂開了。
一道幽光自祭壇底部竄出,直奔我腳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