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。
不做防御,也不進(jìn)攻。
只等著它炸開。
轟——
沒有聲音,也沒有沖擊波。那一瞬間,時間像是靜止了。核心碎裂成無數(shù)碎片,每一片都閃爍著不同的光影:有人跪地求饒,有人狂笑飛升,有人焚香拜天,也有人默默埋葬同伴的尸骨。
而所有的永恒仙域殘片,仿佛受到召喚,從四面八方飄來,在我掌心匯聚、旋轉(zhuǎn)、壓縮。
最終凝成一顆七彩水晶。
它不大,只有拇指指甲蓋那么小,通體剔透,內(nèi)部光影流轉(zhuǎn)。我低頭看進(jìn)去,最深處竟是一座喧鬧的集市——青石板路,油紙傘攤,糖葫蘆串插在稻草人身上晃蕩。
一個年輕人踮起腳尖,遞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。老板咧嘴一笑,順手多塞了一串給他。
那人接過糖葫蘆,回頭笑了。
那是我。穿越前的我。
那一刻,我明白了。
冥九幽從來不是什么超越永恒的存在。它只是一個投影,一個集合體——所有迷失者的恐懼、不甘、絕望,被時間與執(zhí)念堆砌成的假神。它之所以強大,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曾偷偷喂養(yǎng)過它:在深夜懷疑修行的意義時,在失敗后咒罵命運不公時,在失去至親后質(zhì)問蒼天為何無情時……
它是我們共同造出來的夢魘。
而真正的永恒,不在仙域,不在神座,也不在力量巔峰。
它就在那個愿意為母親多賺五千塊而熬夜的男人身上,
在張大胖偷偷塞給我肘子時油膩的手掌里,
在宋君婉雨中遞傘的那一秒遲疑中,
在杜凌菲罵我蠢貨卻仍替我擋下致命一擊的瞬間。
這些事太小了。
小到連我自己都曾忽略。
但現(xiàn)在我知道,它們才是唯一真實的東西。
風(fēng)停了。
水也靜了。
整條永夜之河陷入一種奇異的安寧。
我低頭看著手中的水晶,溫?zé)岬模駝偽者^的體溫。
想起很多事。
想起第一次偷丹藥被張大胖抓包,他沒揭發(fā)我,反而塞給我一塊醬肘子說“吃了才有力氣跑”;
想起宋君婉在血溪宗山門前攔住我,傘尖滴著血,聲音冷得像冰,卻把傘往我這邊偏了三分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