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見杜凌菲,她在演武場上一劍劈開三重障壁,眉心血印亮如星火;
張大胖蹲在灶臺邊,把醬肘子藏進圍裙口袋,沖我擠眼睛;
宋君婉站在血池邊緣,轉(zhuǎn)身看我那一眼,風掀起她的裙角。
這些都不是幻境能偽造的。它們不完整,沒有結(jié)局,可正是這份殘缺讓我確信——它們是真的。
我把所有雜念壓下去,只剩下一個念頭:鈴聲。
那一聲“?!薄?/p>
屬于陳默的印記。
意識一點點收束,像是從深海浮上水面。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,右臂的疼痛,背上骨傘的壓力。
“我不是白小純……”我喃喃道,“我是陳默。我討厭加班,喜歡賴床,喝多了才會想著穿越這種蠢事?!?/p>
我說得很慢,像是在教一個孩子認字。
說完,我睜開眼。
宋君婉的傘已經(jīng)垂下,插在地面,她跪坐在那兒,雙手抱頭,喉嚨里發(fā)出壓抑的嗚咽。
“快……離開……”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,“它要……完全醒了……”
我沒動。
因為我知道,一旦我逃,幻境就會追上來。七情劫不是要我躲,是要我面對。
可我還沒準備好。
我低頭看向銅鈴。鈴身依舊冰冷,可我總覺得它在震動,像是有什么東西,正從深處往上爬。
“你答應過不會丟下我的。”那個聲音又來了。
這次不是幻聽。
是直接在我腦子里響起的。
我猛地抬頭,看向宋君婉。
她也正看著我,嘴唇微動,可說話的不是她。
是另一個存在。
鈴里的殘魂?還是冥九幽埋下的陷阱?
我還沒來得及反應,右臂的鱗片突然劇烈鼓動,像是感應到了什么極致的威脅。杜凌菲那邊傳來一聲悶響,冰晶陣裂開一道縫,一道黑影貼地撲來,直奔我的面門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