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殺……”她開口了,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,斷斷續(xù)續(xù),帶著某種非人的回音,“殺……光……所有……活著的……”
張大胖突然踉蹌上前,擋在我和她之間。他臉色發(fā)白,圍裙上的油漬已經(jīng)被汗水浸透,手里還攥著那半塊醬肘子。
“小默,撐住?!彼吐暤?,目光卻死死盯著宋君婉隆起的腹部,“這東西怕煙火氣。”
我沒問為什么,也沒時間問。
只見他猛地將肘子砸向地面。
肉塊落地的瞬間,并沒有濺起塵土,反而像點燃了什么。一圈波紋自撞擊點擴散開來,緊接著,一座只有巴掌大的煉丹爐憑空浮現(xiàn),爐身上刻著歪歪扭扭的符文——柴、米、鹽、醋、醬、茶。
是他用市井之氣凝成的爐鼎。
“以五味為引,三餐為基,鎮(zhèn)!”他雙手結(jié)印,額頭青筋暴起,“爆!”
煉丹爐炸了。
沒有火光,也沒有沖擊,只有一股混雜著焦香、咸腥和淡淡酒氣的熱浪席卷全場。那氣息熟悉得讓我心頭一顫——那是街邊大排檔的煙火味,是深夜食堂的鍋氣,是人間最平凡的味道。
宋君婉的身體猛地一僵。
她腹部的鼓動驟然減緩,喉嚨里的低語也卡了一下,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。
張大胖喘著粗氣,單膝跪地,手撐著地面,圍裙邊緣已經(jīng)燒焦了一角。
“只能壓一會兒……”他咬牙道,“這魔胎不是死物,它是活的,會學(xué),會適應(yīng)……下次,市井之氣未必有用。”
我低頭看胸前的血色鎧甲。
它隨著我的呼吸微微起伏,溫度始終維持在接近體溫的狀態(tài)。當我集中注意力時,甚至能感受到一絲微弱的聯(lián)系——仿佛這鎧甲不只是防御,更像是某種回應(yīng)。
難道……它是選擇認主了?
不是因為我是白小純,也不是因為我有多強,而是因為我曾護過她,擋過她的刀,替她擋過血溪宗的追殺?
念頭一閃而過,我強迫自己冷靜。
現(xiàn)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。
“杜凌菲?!蔽议_口,聲音比想象中穩(wěn),“別再用冰封,也別靠近她。她的意識還在,只是被壓制了。我們不能讓她變成真正的敵人?!?/p>
她點頭,握劍的手卻沒有放松。
宋君婉跪在地上,雙手撐地,背部弓起,像是承受著巨大壓力。她的嘴微微張開,卻沒有再發(fā)出聲音,只有喉結(jié)不斷上下滑動,仿佛在吞咽某種看不見的東西。
突然,她右手抬起,指尖劃過自己的左臂,割開一道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