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刀都精準落在先前結界的節(jié)點上,刀氣交織成網,層層疊疊覆蓋整個區(qū)域。當?shù)谑堵湎聲r,空中爆開一道裂痕,一條由純粹刀氣凝聚的黑龍咆哮而出,盤旋一周,猛然俯沖,將最前方的一片暗影盡數(shù)吞噬。
剩余的影子開始后撤,速度極快,眨眼間退入深淵裂縫,消失不見。
結界隨之熄滅。
男人單膝跪地,左眼紅紋明滅不定,呼吸沉重。
我扶住他肩膀:“夠了嗎?”
“第一波而已?!彼攘艘宦?,嘴角溢出血絲,“它們會再來。而且下次……不會只用幻形。”
我皺眉:“你說它們會變臉?”
“已經變了?!彼鹗?,指向不遠處一塊殘留的黑影碎片。那碎片正在融化,表面浮現(xiàn)出一張熟悉的臉——張大胖蹲在藥園角落,手里拿著醬肘子,沖我笑。
可我知道那不是他。
真正的張大胖不會在這種地方出現(xiàn),更不會露出那種僵硬的笑容。
“它們在學。”我說。
“學你怎么反應。”他艱難站起,“看到熟人,你會猶豫。一猶豫,刀就慢了?!?/p>
風忽然止了。
深淵底下再次傳來震動,比之前更沉,更有規(guī)律。
像是心跳。
男人握緊斷刀,刀尖垂地,低聲道:“接下來,它們會用你最不想見的人來攻你?!?/p>
我盯著那道裂縫,手指緩緩收緊。
“那就讓他們來?!?/p>
他側頭看我,左眼紅紋微微跳動。
“你不怕?”
“怕。”我抬起紅蓮刃,火焰映亮雙眼,“但我更怕刀不夠快?!?/p>
他笑了,這次笑得坦蕩。
“好刀客,就該這么說話。”
話音未落,地面猛然一震。
裂縫中,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升起。
白衣染塵,眉心蓮花印記黯淡無光。
她站在那里,望著我,嘴唇微啟。
“陳默。”她說,“你不該丟下我的?!?/p>